看到溫良的回應,傅天陽朝著仍舊混戰的九陽宮弟子大喝一聲。
“全都住手!”
溫良和呂奢兩人也紛紛製止了麾下眾人。
“停手吧!”
雙方人馬漸漸散開,涇渭分明的對峙,不過呂漪卻沒有放開虞卿卿,而是挾持著她走到了溫良身後。
呂漪很聰明,全場眾人,隻有溫良能抵擋傅天陽的驟然發難。
身上罡氣緩緩收斂的傅天陽,看著被挾持的愛徒,以及相互扶持著卻早已十不存一得門人弟子,眼眶紅潤了起來。
這個一生之中經曆過無數刀風劍雨的漢子,此刻露出了頹態。
他為之奮鬥一生,想要振興的門派,將折損在他的手中,他愧對親手將門派基業傳給他的師父。
看到痛苦不已的傅天陽,呂奢與溫良對視了一眼,心裡都鬆了一口氣。
傅天陽倘若舍棄門人弟子,一心突圍,若是拚儘全力攔住他,不知還要死傷多少人手,所幸,這傅天陽割舍不下。
呂奢開口道。
“傅兄,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傅天陽聽到呂奢發問,朝呂奢看去,一雙眼眸透著沸騰的殺機及恨意。
“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我不明白!”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九陽宮有哪裡對不起你們呂家?”
“你呂家子弟在我九陽宮學藝,可曾受過半分委屈?”
“這麼多年了,需要我九陽宮出手之時,我等可曾有半分拖遝?”
“你呂家為何行此背盟之事!!”
看到憤怒的傅天陽,呂奢歎了口氣,朝著傅天陽拱了拱手。
“傅兄,你我相交多年,我也不忍心騙你!”
“我呂家如此做,隻是為了保命而已!況且,那孫家以及紀氏恐怕早已先我呂家一步投靠了州牧大人!”
“伍從雲叛亂的結果,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會贏得!等到事後清算之時,我等依舊是死路一條!”
傅天陽並不蠢笨,雖然對時局政事的敏銳不如呂奢,但是聽到這裡,他算是明白了,呂家這是把他們九陽宮當投名狀了!
“一群懦夫,未戰怎可先怯!倘若我等齊心協力怎麼會沒有贏得機會!”
“嗬嗬,傅兄,你還是不懂啊,贏了又能怎麼樣呢?哪怕伍從雲叛亂成功生擒了州牧大人,那又能怎麼樣呢?誰敢殺他?你?還是我?還是伍從雲?”
“你能扛得住琅琊王氏,並州李氏以及法家的怒火嗎?”
“這從來都不是一場公平的較量!我等不是孤家寡人,你有門人弟子,我有族人親眷,我們不可能如江湖散人般快意恩仇的!”
“傅兄,隻要你今日自裁於此,我保證你的愛徒以及弟子定會安然無恙!”
傅天陽抿著嘴角,低垂著頭顱,消化著呂奢得言語,一言不發,良久之後,抬起頭,看向了被呂漪挾持在懷中的虞卿卿,眸中露出慈愛之色。
“好!我答應了!”
虞卿卿自幼被傅天陽收養,對一生不曾娶妻生子的傅天陽而講,虞卿卿不僅是他的徒弟,更是如女兒一般,隻要能保她一命,他也不願意再垂死掙紮。
況且秘藥藥效已過,他再怎麼拚命恐怕也難以走脫了,左右也不過是多拉幾個墊背的罷了!還不如給他視如己出的虞卿卿以及所剩不多的弟子換取一線生機!
“不!!師父!!不要!!”
被呂漪挾持的虞卿卿,脖頸猛然朝著呂漪手中的劍刃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