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國王都,大王子府邸內,博羅麵色蒼白陰沉,手中捏著一封信紙,手背上鼓起的青筋證明他此刻的內心並不平靜。
從他打開這封讚亞發來的信件,他已經在庭院枯坐了近兩個時辰了。
這期間他想了很多很多,他想給自己找一條活路,給羅南國找一條活路。
讚亞能看的出來的局勢,他又何嘗能看不清呢,作為王儲,尤其是老國王的長子,哪怕是頭蠢豬,在這麼多年的政治熏陶下也有了該有的智慧。
可是能看清局勢,並不代表他有能力可以破局,尤其是在這幾乎是一盤死棋的局麵,饒是博羅想破了腦袋也無力破局。
與杜亞述爭鬥到底,失敗了他得死,然而僥幸成功了,等到晉人攻破王都之後,他還是得死,彆人或許活,但是他是肯定活不了,此刻的博羅左右為難,進退都是死路。
博羅伸手捏了捏脹痛的額角,將讚亞的信仔細收了起來,貼身放好。
這封信,他認為不光他收到了,他的好弟弟杜亞述應該也收到了。
想到這裡,博羅嘴角流露出苦笑,杜亞述不是個蠢蛋,此刻肯定也看出現在這糟糕的局勢了,身為王位的另一競爭者,杜亞述也麵臨著與他同樣的難題。
若是想爭得一條活路,除非他們兄弟倆此刻握手言和,共禦外敵,否則他們兄弟二人幾乎都難逃一死。
可惜,王位之爭進行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二人麾下的擁護者早已紅了眼睛,已經不是二人可以控製的住的了。
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感受著拂過臉頰的微風,博羅伸出雙手,閉上了眼睛,這是他們家的王國,這片天是他們家的天,腳下踩的地是他們家的土地。
他從出生便享受著羅南國的供養,吃喝用度都是最頂尖的,享用的都是最奢華的,這是他的權力,在博羅心中,這都是他應得的!
但是享受了這一切的博羅,他認為他應該也要為他的王國做些什麼
與此同時,二王子府上,杜亞述手裡緊緊捏著信紙,目露絕望之色。
不開玩笑的講,他的好哥哥,博羅的兒子死得時候,他比死了自己的兒子都難過。
因為他知道,博羅絕嗣,無論博羅是否願意,博羅的擁護者都會推著他掀起內戰!
倘若是以前也便罷了,正好可以利用博羅絕嗣這一點,拉攏到中立派,一舉將博羅拿下,結束這兩虎相爭的局麵。
可是現在偏偏是在晉人磨刀霍霍的時候!這個節骨眼上掀起內戰,恐怕滅國之危,身死族滅近在眼前!
想到這裡,杜亞述牙關緊咬,博羅的孩子遇刺,絕對和晉人脫不了乾係!時機挑的太巧妙了!
杜亞述雖然沒帶過兵,打過仗,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羅南國的軍隊打餘無人都夠嗆,更彆說對上能把餘無人給殲滅的晉人了,倘若是沒有晉人的暗殺手段,他和博羅聯手,還能有一線生機。
而現在恐怕是難了,陸地上野戰打不過,守城怕是也守不住,而唯一的優勢水軍,還遠在海外,更何況還被那心懷不軌的蕭家人作為主帥統禦,儘管水軍中有不少仍舊心向王室的忠臣,使其不會調轉槍頭,可是張底牌也相當於是上了鎖,雖然有,但是打不出去!
杜亞述越是想,越是感覺的驚懼絕望,王室中或許彆人能活,但是他和博羅這種先王嫡係血脈,底下擁護者眾多王位繼承人,晉人指定是不會放過他們兩個,甚至他二人綿延的血脈也會被斷絕。
他還年輕,他還不想死!可是怎麼才能活下去呢
滿懷憂慮的杜亞述,是吃也沒胃口,睡也睡不著,直到皓月高懸,枯坐在書房的杜亞述也是毫無睡意,睜著兩隻布滿血絲的雙眸,苦思冥想。
正當杜亞述快被折磨的發瘋的時候,一名府上的親衛前來,敲響了房門。
“王子殿下,門外有人求見,說是大王子的隨從!”
“嗯?大哥的親隨?”
杜亞述目露疑惑之色的念叨了一句,這個時候博羅派人來見他乾嘛?勸降?求和?他應該知道,兩樣都是不可能的
雖然疑惑,但是思慮片刻後,杜亞述還是說道。
“去,把人請來吧!”
“是!”
不多時,一名身材魁梧高大的老者便跟著親衛來到了書房外。
聽到腳步聲的杜亞述,伸手整了整有些褶皺的衣袍,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朝門外說道。
“進來吧!”
聽到杜亞述的聲音,門外站了一圈戒備的親衛,才開門放人進去,戒備如此森嚴也是沒辦法,前幾日的刺殺屬實是觸碰到了杜亞述敏感的神經。
然而看到了進來的老者,杜亞述先是一愣,隨後再次揉了揉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你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