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王座上的王瑾,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叩擊著扶手,心中卻已經點開了戰爭祭壇進行了一波血祭。
體內的內氣變得愈發的凝煉與渾厚,但是,他感覺距離聚氣成罡仍舊還是有點兒差距。
王瑾也沒想到,進攻王都竟然如此順利,與他預想中的並不太一樣,隻能說蕭家等一眾晉人過於給力,而羅南國王室也過於無能。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瑟縮在王座之下,等待審判的羅南國王室幸存人員以及越人貴族,卻一個個冷汗直流,恐懼不已,隻能在心裡祈求王瑾能大發善心饒他們一命。
王瑾不開口,他們也不敢說話,整個朝堂上死寂般安靜,隻餘王瑾手指扣擊王座的聲音。
直到大殿外傳來一眾匆忙的腳步聲,才打破了這令人壓抑窒息的氣氛,蕭家等人,到了!
看著一名麵色蒼老,身形消瘦,但雙眸清明的老者領頭帶著一群人進來,王瑾便知道他應該就是蕭真了。
而蕭真在邁進大殿往王座上掃了一眼便確定了王瑾的身份,隻要不是傻子便能猜到此刻誰才能坐在那個位置上,隻是內心有些驚異於王瑾的年少。
但是在驚異過後就是驚喜,一直以來,他隻知道王州牧其人卻不見其麵,隻知道王瑾年紀不大,卻沒想到如此年少!
年少有成這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家世顯赫!他蕭真祖上也在大晉生活,這些年來家學未曾斷絕,更何況蕭家也一直活躍在羅南國權力最高層次,羅南國是不如大晉宏大,但是政治的規則卻並無太大差異。
一個沒有背景勢力的人,無論驚才絕豔,才華橫溢,也不可能如此年少就能成為州牧!
雖然魏介曾說過王瑾出身王氏,但是一個家族對每個族人支持的力度是不一樣的,王瑾如今的成就足以證明王氏對王瑾重視,那個大海中的霸主家族,以後也是他們的靠山了!
王瑾沒想到,蕭真隻是看到他,腦海裡便腦補出了這麼多東西。
“草民蕭真,拜見州牧大人!”
蕭真腦中雖思緒紛亂,但是動作卻絲毫不慢,快步上前,直接拜下,身後跟隨的眾人也跟著他拜倒一片。
聽著蕭真的稱呼,王瑾不由得莞爾一笑,這老家夥,還挺會來事兒。
口稱草民,意味著在身份上與過往做了切割,以後沒有了羅南國的國師蕭真,有的隻是王瑾這個州牧轄下的一介平民!
“草民嗬嗬,蕭國師何必如此輕賤自己!”
聽到王瑾所言,蕭真不再隻是彎腰行禮,而是直接跪地叩首。
“大人!草民等人當年被蠻夷擄掠,被迫流落異鄉,多見來數代人無不思念故鄉,可惜卻被蠻酋扣押,歸鄉無門,隻能委身飼賊!”
“而如今!大人來解救我等了!王大人明鑒,我等不屑敵夷高官厚祿,隻願回歸故土,做大人轄下一介百姓!”
蕭真這一套不要臉的發言,直接硬控了王瑾十息,厲害啊,不愧是能在異族混出頭的家族,臉皮夠厚,也夠機智。
看似是在毫無底線的拍馬屁表忠心,可何嘗又不是在安王瑾的心呢,沒看到蕭真這一口一個蠻夷,敵酋的稱呼,聽得在場越人王室貴族臉都氣青了嗎。
而且字字句句不離思鄉之意,這更是向王瑾表示願意遷徙故土,放棄羅南國內一切,不讓王瑾心生顧忌。
“好好!好啊!”
王瑾從王座上緩緩起身,朝著跪在地上的蕭真走去,親手將他扶了起來。
“沒想到啊,蕭家主竟如此深明大義,心懷故國!”
伸手按在蕭真有些消瘦的肩膀上,王瑾看著蕭真的雙眼,認真的說道。
“本官向來有功不吝厚賞,有過不忌重罰,你們的功勞貢獻我都看在了眼裡,必不會虧待了爾等!”
王瑾此刻語氣真摯,他現在不是在忽悠,而是真的在這麼想,本來他是打算把這些人當把刀用,用完在攥出油水,吃乾抹淨後斬儘殺絕。
可是看到蕭真等人如此懂事,他卻不想這麼做了,尤其是對蕭真,著實起了幾分愛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