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中的張遼與樂進,在收到王瑾軍令之時,互相對視一眼,眼底流露出興奮之色。
無他,蓋因王瑾此前的密令,搜羅京都熟練鐵匠,工匠,木匠,能用錢財招攬來的就招攬,不行就武力恐嚇,甚至去綁。
刀在手,京都權貴都不敢紮刺,何況這些士農工商體係下地位比農戶都低的工匠,聽話就拿著錢乖乖走,不聽話就打一頓,打出幾個筋斷骨折,癱在床上下半生都沒指望了的,剩下的就都老實了。
到底是故土難離,還是家小的小命重要,大部分人都是拎得清的。
彆人或許不懂這些人的用處,可是張遼與樂進二人卻知道他們的重要性。
軍中武備的製作維修,工程器械的打造,都離不開他們,後勤無憂的軍隊,和後勤缺乏的軍隊,戰鬥力完全不是一回事。
一副鐵甲,戰後必然會有磨損,那總不能扔了吧?所以要修補。
刀槍劍戟等兵器,在激烈互砍對撞後更是會有缺口,甚至卷刃,也得修補。
箭矢放出去,確實可以回收,可是鋒銳度會下降,得重新打磨,甚至要回爐重造。
盾牌在重擊後的凹陷,破損,也要修補。
弓的弓弦和弓臂在用久了之後,也要更換,保養。
就連長槍的槍柄也不是隨便砍根木棍就可以用的。
以上這些,全都離不開熟練的鐵匠,每場大戰前後,需要的人力堪稱海量,沒人會嫌棄手下鐵匠多。
而木匠和一些工匠可以打造大型攻城器械,如衝車,塔樓,井欄,等等可以最大限度減少攻城傷亡的工具。
同時還能修築城牆,建設城防,這種技術人才也是越多越好。
自從把這些人搜羅來之後,一直連同他們的家小羈押在軍營裡,現在終於要帶回去開工了。
可以預見,越州軍的實力,會隨著這些人的加入,再漲一截。
在張遼等人整軍開拔之時,王瑾也沒閒著,次日一早就進宮麵聖。
他還要再求一道聖旨,一道奉旨剿滅叛逆的聖旨。
越州人口稀少一直是個問題,此前還不算太明顯,可自從打下羅南國後,這個問題便成了大問題。
在清算了大批羅南國貴族後,空出了大量的優良肥沃的耕地,而羅南國在先後與餘無部以及越州軍對戰時死傷了大量青壯。
現在麵臨著大批優良耕地沒人耕種的問題,哪怕王瑾從越州遷民補充仍舊不夠。
所以他要沿途劫掠百姓,補充人口稀少的缺口!
有了奉旨剿滅叛逆的聖旨,他說誰是叛賊誰就是,尤其是些流民,跟著走去越州那你就是百姓,還能有地種有飯吃,膽敢不從,那麼就當叛賊砍了。
隻要裹挾大量勞動力送到越州,可以預見,下一季的糧產絕對非常可觀,不光能補充消耗,還可以通過漕運海運為王瑾帶來大量的利益。
可以用來和李氏換馬,和王氏換錢,更能將他們牢牢綁在自己這個艘船上。
可是這麼做,完全是不要臉的玩兒法,毫無顏麵可言。
那道明麵上的聖旨,隻能糊弄糊弄底下的百姓,瞞不住那些門閥權貴的人精。
可是對王瑾來說,能堵住大部分的嘴,就可以了。
顏麵這個問題,他根本就不看重,隻要能帶來好處,他根本不介意把臉摔地上。
當王瑾穿著王爵朝服走上朝堂之時,小皇帝看著他不自覺的又有些害怕。
尤其是在王瑾逼著小皇帝罷免了三位忠臣之後,他如今看王瑾的懼怕之意更盛從前。
藏在龍袍寬大衣袖的手緊緊握著,冕旒後的麵龐上不自覺的浮現出緊張的神色,不過被冕旒遮擋,讓人看不清,否則難掩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