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州府,整個州牧府氣氛低沉,仿佛被陰雲籠罩一般。
臥房中,盧毅麵色蒼白的坐臥在床榻之上,赤裸的上半身上露出一個猙獰的血洞,就在左肩窩處!
這一箭要是再偏一點兒就能要他的命了。
他的妻子胡氏則一臉焦急與心疼地坐在床邊,手中緊緊握著一瓶散發著淡淡草藥香氣的傷藥。
胡氏輕啟瓶蓋,蘸取了一些傷藥,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其塗抹在盧毅受傷的部位。每一次輕輕的觸碰都仿佛能引起一陣鑽心的疼痛,這使得盧毅不禁緊皺起眉頭,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然而,儘管劇痛難忍,盧毅卻始終緊咬牙關,一聲不吭,生怕自己的呻吟會讓胡氏更加擔心。而胡氏也是全神貫注地為丈夫處理傷口,她的眼神充滿了關切和憂慮。
“怎的平個小小的叛賊還能把自己傷到還把”
嘴裡說著,胡氏聲音哽咽起來,眼角噙著淚水。
聽著胡氏抱怨,盧毅眉心一豎,目光如刀的掃過胡氏早已韶華不在,滿臉憂色的臉龐,剛要噴發的怒火逐漸消散了下去。
他們二人,十餘歲成婚,風風雨雨攜手走過幾十年的感情,讓他不忍對這個女人發怒。
“哼,我的敵人可不是隻有這個叛賊!還有那滿城的碩鼠!若不然怎會如此?”
他盧毅可不是沒帶過兵的文弱書生,若不是有內賊,怎麼可能會如此慘敗?
“是我疏忽了,沒想到竟然在府上都被彆人安了探子!此次兵敗,怪我粗心大意了!”
胡氏伺候著盧毅上好藥,替他包紮了起來,她不是專業的醫師,包紮的裹傷布看起來歪歪扭扭的,不過盧毅也不在意。
“來,夫人,扶我起來!”
隻是一道箭傷而已,盧毅還沒到虛弱的起不了身的地步,隻不過自己起身會牽扯傷口,更痛而已。
胡氏攙扶著盧毅推開房門,偌大的院落裡層層疊疊的堆著府內仆人的屍體!衝天的血氣讓整個院落裡都彌漫著血腥。
一隊著甲的甲士握著武器分站兩列等候命令,斑駁的血跡點綴在他們的衣袍甲胄上,更讓他們添了幾分凶煞之氣。
看著這滿地的屍體,盧毅臉上浮現出憤恨之色。
他不知道哪個是探子暗樁,泄密了軍情,他現在也沒耐心去查了,所以他把府內除了老家帶來的老仆之外的所有仆役全給殺了,這樣就不會放過毀了他大事的那些個暗樁!
至於無辜的之人,他根本不在乎,這一敗絕了他的雄心,滅了他的壯誌,他的聲望在兵敗的那一刻就沒了,他現隻想泄憤!
當然了,還有報仇!
“鵬兒!營中將士可有安頓好?”
一著全甲執斧的壯漢上前一步。
“安頓好了,傷了的兄弟們都處理了傷勢,沒了的也都發了撫恤!”
看著胡鵬滿是血絲的眼眸,盧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冰涼的鐵甲上還能摸到細微的刮痕。
“鵬兒,這一敗,讓姑丈明白了,有些人是永遠不能和我們一心的!悔之晚矣啊!”
說著盧毅眼底流露出刻骨的仇恨。
“這事兒沒完!姑丈一定會為死去的弟兄們和鯤兒報仇!”
“姑丈弄不了他們總有人能弄的了!”
胡鵬聞言重重的點了點頭,他的嫡親大哥都折在戰場上了,他自然是想報仇的。
想他兄弟二人,也是槍林箭雨中廝殺過的,沒想到大哥竟然會殞命在那些泥腿子手裡。
“一會兒你帶著我的印璽手書,去越州!去找鎮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