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微微躬身後退。
“陛下,禮物的話是已經收到了,那召見的事情”
朱祁鎮微微回頭“我的意思先生不懂嗎,先放一放,明天上朝的時候再說,二爺爺舟車勞頓,是需要休息一下的。”
“帶著禦酒去一趟漢王府,告訴漢王,自從登基,已經十二年沒見了,就說朕甚是想念,借著這次入京的機會,多留幾天,說起來朕也沒什麼親人了,除了娘親,就剩下這幾個爺爺最為靠譜,其他的叔叔們,嗬嗬。”
弓箭張開,又是一箭。
王振猶豫了一下又開了口,他問的自然是李星寒。
“一樣,禦酒雙份,先帝親自給朕挑選的太師,國公之首自然不能怠慢,這些年朕想的明白,當初,確實是先生你做錯了。”
言語微微冷了一些,王振縮了縮脖子。
“去吧,彆問了,你不是一直想和燕國公搞好關係嗎,朕不攔著你,你是朕的先生,他是大明的大柱國,若是能化乾戈為玉帛,那就再好不過了。”
王振一溜煙的離開了禦花園,說不怕那是假的,自從皇帝成婚後,主意越發的正了起來,自己的意見會考慮,但是再不盲目聽從,還好恩寵沒變,不然自己還真得悄悄地離開京城了。
“這朱家的血脈啊我從小抱著他長大,現在我可算看出來了,殺我,不過是一念之間,和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什麼都愛,也什麼都不愛,天子的可怕可愛之處都是在此。”
王振嘀咕了幾句,帶著幾個乾兒子領了禦酒朝著漢王府而去。
漢王府此時正熱鬨非凡,一道道珍饈美味端上餐桌,以朱高煦為主,李星寒為輔落座,賀雲,李玄竹,於謙儘數到場,甚至張輔和胡濙也都來了。
餐廳當中擺了幾張桌子,為主的自然是朱高煦他們這桌,旁邊還有女眷和晚輩的桌子,甚至武隆等錦衣衛的高官也都湊了一桌。
於謙此時有些尷尬,當時自己細數朱高煦的罪狀可是罵的絲毫不留情,可朱高煦並未計較,趁著今天晚宴也發了一張請柬過去。
“於尚書怎麼不端酒杯啊。”
於謙尷尬的笑了笑“想起一些過往,失神了。”
“我知道你想什麼,我都不記仇,你還耿耿於懷作甚,再說你當初做的沒錯,不然也不會如此升到了這個尚書之位,今天本是家宴,照理說不該喊你們,可是你們都是朝中的忠臣良將,我得先給你們通個氣,明天的早朝之上,還得你們幫著孤王說幾句好話。”
本來熱鬨的氣氛在朱高煦的講述下變得冷了起來。
其中以於謙的麵色最冷。
“王爺此言當真?”
“燕國公親自去探查了也先的軍營,還能作假?”
於謙將杯中酒喝了乾淨,隨手抓起桌上的燒雞轉身就走“你們先吃,我現在必須立刻馬上去一趟兵部。王爺,還請恕於謙不敬。”
看著於謙轉身離開的背影,朱高煦起身要留,雖然著急安排,但是也不差這一頓飯的時間啊。
賀雲跟著起身攔住了朱高煦“王爺不必留他,他現在就要去兵部製定方案了,王爺放心,明天一早,他是第一個幫你說話的,兵部的責任就在於此不是嗎?”
朱高煦點點頭坐下,大明朝有這樣血性的尚書,是福氣。
“來吧,咱們喝酒。”
一杯酒下肚,朱高煦看著悶悶不樂的張輔“張輔,你要是想走也跟著走吧,我看著你就頭疼。”
張輔嘿嘿一笑,告罪一聲朝著自己的五軍都督府而去。
朱高煦皺了皺眉頭,這幫老的怎麼都這麼好戰啊,年輕的還沒跳起來,反而老的忍不住了。
“樊忠,你敢走老子打斷你的腿。”
正準備低著身子離開的樊忠被朱高煦這一罵叫住了身子,尷尬轉頭坐了回來“沒想到被王爺發現了。”
“放屁,你就坐我對麵,你真以為我老眼昏花了!”
這邊正罵著,外麵響起管家的喊聲“司禮監王公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