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臣哪能忍得了裴琴琴如此下魏文熙的顏麵,他正想開口,
魏文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發話
“裴三小姐可真是頂頂的大方啊,讓人大開眼界。”
裴琴琴對這種恭維很受用,自以為已經用財力震懾住了魏文熙。
掌櫃的一聽,來人是江東裴家的裴三小姐,臉上是笑開了花。
這一切正中魏文熙的下懷。
她方才如此開口就是在算計裴琴琴,那掌櫃明顯是看人下診金,裴琴琴這個麵子充起來,待會可未必能全身而退了。
柳明臣一看她嘴上語氣人畜無害,眼裡卻閃著狡黠的精光,就知道她的盤算。
他沒有阻攔,隻是寵溺地一笑。
那掌櫃在前麵引路,帶著一行人去藥廬見何穀主。
一路上,他沒少誇耀,他們何穀主醫術是江東一絕,得了前任穀主老裘的真傳,如今江東人都稱他為醫仙。
這些年一直懸壺濟世,治病救人,對虛名是一點都不在乎。
魏文熙心裡嗤笑,若是真不在乎虛名,又何必建這麼大的府邸,還專門雇人進門就提價。
不過是又想發財、又想留名的不入流之輩。
幾人去到後堂,終於隱約聞到了藥味。
院中,好幾個小童正在煎藥,看顧爐火。
總算有幾分醫廬的樣子,迎麵而見的一排排兩人高的藥櫃,直通房頂。
兩側院內擺放著一張張鋪著草席的病床。
一個穿著白衣麵如謫仙的男子正在給病床上的病人把脈。
那病人吐了一口血,他連忙閃開,眼中的嫌惡毫不掩飾。
他囑咐了幾句身邊的藥童便離開了。
裴琴琴心中暗道,沒想到這位醫仙竟如此年輕帥氣,麵容清俊,隻比柳明臣遜色一點。
何雲峰見周掌櫃引了人過來,隻在院中站定,並不去迎,一副孤高桀驁的樣子。
“醫仙,有病人來求見了。”
周掌櫃微躬著身子,語帶諂媚,何雲峰很受用。
何雲峰朝空著的病床一挑眉,周掌櫃便知道他的意思,對柳明臣說道
“公子,你把病人放在那床上,我們醫仙親自瞧瞧。”
柳明臣進去之後,何雲峰才看見被他身影擋住的魏文熙,臉色有些僵硬。
他沒有打招呼,魏文熙自然也不會主動獻殷勤,
兩人隻當不認識。
何雲峰隻深深地瞥了她一眼,便進房去了。
柳明臣後退一步,給他讓了位置。
何雲峰坐在病床邊上,先是看了看李立清的臉色,再翻了翻眼皮,麵色越發冷峻。
隨後,他用右手搭上李立清的脈搏,眉頭緊鎖。
片刻之後,他收回手,聲音清冷
“請回吧。”
柳明臣眉頭輕挑
“這是何意?治不了?”
何雲峰倒也不怒
“不是治不了。他中了鬼麵幫的返骨魂,解餘毒需要一種叫玉骨香的花為引。
“這種花已經失傳,世間都不再有。”
“穀裡明明有玉骨香。”魏文熙盯著何雲峰說道。
當年老裘還帶著她到穀裡去識那些草藥,雖然隻教了一遍,但她全都記住了。
此話一出,柳明臣、裴琴琴,就連那個周掌櫃都看向她。
何雲峰淡淡地道
“前兩年穀裡失火,很多藥都失傳了。”
魏文熙雙眼微眯,老藥穀地勢險要,被瘴氣縈繞著,溫度和濕度卻意外的適合很多植物的生長。
第一任穀主是個收集癖,把他見過的所有奇珍異草都移到了穀裡。
很多因為人為開山而消失的藥草,如今隻有老藥穀裡尚存。
後來的穀主的責任,就是守住這片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