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灘上,黑色的天空經過一夜的沉澱,終於亮起一絲拂曉之光。
無儘的黑暗與戰火終於過去,白鷗監獄內的幸存者們來到海邊,聽著潮水衝灘之音,轉身望去,還能看到火光掀起的濃煙在監獄上空彌漫。
都結束了。
一千多人的監獄,加上獄警,一夜之間,隻剩下如今三十多名幸存者。這讓每一個幸存下來的人都感到唏噓。
金豆道長扛著昏迷的秦倫,林鯨落和帥破天站在他身邊。
林鯨落的心頭帶著無數疑問,而金豆隻是笑嗬嗬的給他簡單解釋了一句,說是專程來救的他,至於其他的,金豆沒有著急細說。
犯人中,康斯坦丁和其他犯人陸續上前跟金豆道長攀談,金豆道長雖然禮貌回應,但關鍵信息幾乎是一點沒放,在一腳把帥破天踹到海裡讓他洗個澡去去身上的味道後,便獨自扛著秦倫在海邊等待艦船。
沒想到最後會是這麼個情況,林鯨落坐在海灘邊,看著在海裡光屁股遊來遊去,邊遊邊呲血的帥破天,心中滿是感慨。
真是一波三折的夜晚,不過好在,自己還活著。
金豆道長說,是自己的父親,委托他來救的自己。
額……自己居然有父親。
林鯨落是個很沉得住氣的人,他知道自己即將自由,這裡人多眼雜的也確實不好細問,因此雖然心頭五味雜陳,也沒有纏著金豆道長給自己解惑,就那麼淡定坐著。
遠處,二階堂還在跟其他犯人說話,笑嗬嗬的眼神時不時看一眼金豆肩膀上的秦倫,眼神裡充滿了躍躍欲試。
克裡斯丁陪伴在林鯨落身邊,給他背上的擦傷簡單做著包紮。
感受到女生的溫柔,廝殺整夜的少年心思微動,主動詢問:
“克裡斯丁。”
“嗯?”天空初亮,從黑暗中隱約露出的破曉之光下,酒紅色頭發的白人女性好奇望著少年。
少年思考了一下,問道:“等離開白鷗以後,你準備去哪兒?”
聽到這個問題,克裡斯丁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後笑著搖了搖頭。
“我還沒想好,不過應該不會回我丈夫那裡去了,他對我不好,把我當貨物。”
說完,她看了林鯨落一眼,微微有些遲疑的想說什麼,但最後想了想,還是什麼也沒說。
林鯨落的情商何其之高,自然看的出來克裡斯丁的欲言又止,但她既然不說,那林鯨落也不會問,沉默著望向海岸邊被一大群犯人圍住的道長身影。
這位道長,會帶自己去見自己的父親嗎?
林鯨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就感覺很亂,仿佛一團纏在一起的毛球。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爺爺收養的孤兒,無父無母,現在突然出來一個父親,這其實是讓他有些難以接受的,也完全不知道見到父親以後該怎麼麵對。
父親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估計會跟自己一樣,情商特彆高,這一點是肯定的,至於其他的,林鯨落就沒有把握了。
而且打心底來說,相比於父親,林鯨落更想知道自己的母親在不在。
或許男孩兒骨子裡還是對媽媽比較親吧,林鯨落就是這樣,在他的記憶深處是有母親模糊的影子的,依稀記得母親曾經給繈褓中的自己擦過鼻涕,還拿手指親昵的點過自己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