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荒野
不遠處就是一片灌木叢林的平原沙土中,身穿黑色鉚釘皮衣,留著飛機頭的男人捂著腹部血流不止的傷口,滴著血,踉踉蹌蹌的往前方逃離。
他不敢看身後,而是看著前方越來越模糊的荒地,喘著粗氣,左搖右擺的,拖著滿身的血跡走路。
“救命……救命……救砰!”
一聲槍響,男人的胸膛炸開,鮮紅的碎肉塊混合著骨頭渣子從拳頭大小的傷口中濺出,同時也打斷了他內心深處的哀嚎。
男人睜著呆滯的瞳孔“撲通”倒下,也流露出了身後遍地屍首的地獄景象。
足足五十多名身穿黑色鉚釘皮衣的傭兵七零八落的堆積在血泊之中,死的死傷的傷,殘肢斷臂,破碎的器官到處都是,屍堆外圍還停放著無數倒在血泊中的黑色重金屬摩托車。
這些摩托車周圍到處都是被子彈打碎打裂的零件,車身上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彈孔。
而在這些死傷慘重的傭兵中間,一名踩著人體胸膛,黑色西服被生生染成血紅色的少年正淡定的用複古的金屬煤油打火機給自己點煙。
“叮~”
清脆的火機翻蓋聲響起,接著“哢嚓~”一聲合上。
一手握槍,一手點煙,血漬西服內露出滿身浮世繪紋身的黑色短發少年舒服的吐出一口長長的白霧,讓香煙的氣味衝淡空氣中的血腥味。
“小表弟,彆撐著了,老六老五現在擱哪兒呢?你跟他關係沒那麼好吧?”
點煙的短發少年腳下,雙手被砍,光著上身,仰天躺在屍堆中的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人睜開模糊的雙眼,看著踩著自己血色胸口的少年,口中嗚嗚咽咽著不說話。
見狀,名叫二階堂修道的少年無奈聳了聳肩,扭過頭,對屍堆外一直安靜坐在一塊方形木箱上的胖子招呼:
“阿仁,小表弟不肯說,把小可愛放出來,給他點勇氣。”
此話一出,名叫千原景仁的大胖子立刻從木箱上跳下,然後一把捏碎箱子上的鎖。
下一秒,伴隨著一道扭曲的嘶吼,一頭下半身被砍掉的感染者從木箱中緩慢爬了出來。
這頭感染者的下半身已經完全不翼而飛,渾身隻剩下扭曲的頭顱和怪異如蜘蛛腿一樣的雙手,拖著血肉模糊的腰部肉瘤在沙土地麵中緩慢攀爬,很快便爬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聽到感染者的嘶吼,被二階堂踩在腳下的斷臂少年立刻驚恐的扭過頭,待看到那恐怖的怪物一點一點往自己這裡爬過來後,頓時爆發出發自靈魂深處的絕望與恐懼!
“修道!你這個瘋子!!!我是你弟弟!!!”
“表的。”身穿血色西服的二階堂修道抽著煙,悠閒的仰頭吐了個煙圈。
“我跟你是一個爸生的!!!”
“表的。”
“血濃於水啊!!!”
“還是表的。”
斷臂少年絕望了,失去了雙手的他臉色蒼白的躺在滿地的屍體中,仰望著踩著自己胸膛的表哥,感受到深深的無力感。
聽著耳畔越來越近的感染者嘶吼,他哆嗦著嘴唇,無奈說道:
“五哥和六哥,在給大力神壁壘的一位準董事做心腹。”
“哦?”
二階堂修道意外的挑了挑眉,低頭看了少年兩眼,隨後忽的咧開嘴一笑:
“不錯啊,把我賣了,老爹果然跟壁壘勾搭上了,老五老六那樣的廢物都魚躍龍門了,那個準董事現在在壁壘嗎?”
“在。”
二階堂修道皺了皺眉,心頭有些無奈,在壁壘那還玩什麼。自己可進不去壁壘,太危險。
“不過那位準董事一個月後就要去讚歌壁壘,參加這一屆的董事骨乾培訓,到時候會有相當長一段時間在荒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