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罰俸一年?!
葉瑾的腦海裡幾乎是在一瞬間變成了空白。
整個人跪在有些潮濕的青石板上,麵孔也變得呆滯。
但是僅僅幾息的時間,他的麵孔就從呆滯逐漸變得扭曲猙獰,就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壞的消息一樣。
而雲海的這番話也像是晴天霹靂一樣在眾人的耳邊炸響。。
“…葉瑾此人專橫跋扈,暴虐成性,不嚴懲不足以平民憤…”
這道聖旨用詞之嚴厲,簡直罕見呐。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葉瑾犯下了謀逆大罪呢。
但是措辭這麼嚴厲,處罰的結果居然僅僅是罰俸一年?!
張典吏跪在稍遠處,也是一臉呆滯。
剛剛聽到聖旨的前半部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欣喜若狂,就像是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塊大餅,砸中他的腦袋一樣。
但是驚喜也僅僅維持一兩秒鐘而已。
“罰,罰俸一年?!”張典吏喃喃自語,這特麼算處罰?!
這特麼算處罰嗎?!
這特麼算什麼處罰啊25
朝廷官員不顧朝廷的臉麵,當眾毆打國子監監生。
這特麼居然隻是罰俸一年?!
就算是皇帝的親兒子也不可能處罰這麼輕吧?!
關鍵是。
如果僅僅是罰俸一年,你特麼乾嘛把措辭說的那麼嚴厲,搞得像是要把葉瑾這狗官千刀萬剮一樣。
張典吏的臉色已經黑成鍋底了。
他現在終於知道自己和葉瑾之間的差距簡直判若雲泥,這輩子估計都沒有機會扳倒這個行事古怪的縣尊老爺了。
心裡不由得微微歎息一聲,臉上全是頹敗的神色。
但願自己在背後做的那些齷齪事不被縣尊老爺知道吧,要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至於其他人,現在也都是一臉懵逼。
本來雲海帶著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親軍來傳旨的時候,眾人還以為是葉瑾和李郎中獻給朝廷的治療天花惡疾的良方起到了效果,朝廷派天使前來傳旨給葉縣尊升官的呢。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這份聖旨居然不是升官的聖旨,反而是斥責葉瑾的旨意。
關鍵是。
這份旨意的前半部分措辭還那麼嚴厲,就像是要殺了葉瑾的頭一樣。
但是後麵又峰回路轉。
居然隻是罰了葉瑾一年的俸祿。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葉瑾聖眷正隆啊。
當眾毆打一名國子監監生都隻是被罰俸一年?!
就算是那些皇子皇孫可都沒有這個待遇呢。
洪武年間的國子監監生可不是明朝中後期能比。
明朝中後期的國子監已經爛透了,成為達官顯貴用來安置自家子侄的去處,甚至隻要舍得花錢,平民百姓的子弟也可以進入國子監讀書。
國子監監生的身份相當於舉人,可以不用參加府試和鄉試,就可以獲得參加會試的資格。
換句話說,國子監監生就是花錢買來的舉人。
但是明初的時候,國子監監生的含金量還是很高的。
明初的時候,大明的文教並不像明朝中後期那麼發達,讀書人也沒有明朝中後期那麼多,所以洪武年間官員的主要來源不是科舉考試,而是國子監監生。
洪武年間國子監監生可比什麼秀才、舉人吃香多了。
而且考入資格也很難,不像中後期那樣隻要有錢有勢就可以進入國子監讀書。
除了真正的皇親國戚,一般人想要進入國子監讀書不但要先參加地方選拔考試,獲得入選資格之後,再來應天府參加最終的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