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已知情歸處!
馬車外,芸若與暮蓮卓一齊愣在了當場,兩個人皆以為暮蓮澈已經昏迷不醒,誰也沒有想到他突然間就醒了過來。
暮蓮卓一個踉蹌,就仿佛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一下子倒退了幾步,於情於理,芸若都是暮蓮澈的妻子,而他剛剛所有的言行分明就是要帶著芸若私奔。
那些話無論聽在任何人的耳中,都會認為他是錯的。
大周朝是禮儀之邦,彆說兄弟之妻不可欺,就是暮蓮卓這種行為也會讓人不恥的。
沒有人會認為那是愛,所以他的行為才更顯瘋狂。
這樣的世界裡,女人隻要嫁了就再不可以跟了第二個男人,一輩子就隻能生是暮蓮澈的人,死也是暮蓮澈的人。
芸若憂心,不是為她自己,剛剛的她並沒有對不起暮蓮澈,正因為她沒有對不起暮蓮澈,她才覺得自己對暮蓮卓的愧疚更甚了。
愛他,卻不能嫁給他,兩個相愛的人就這般被活活的拆散了。
不怪他,也不怪她,怪隻怪命運的捉弄人。
心再不甘,也拗不老天的折磨。
一身酒氣的暮蓮澈微微晃著身子從馬車上飛躍出來,那身形告訴暮蓮卓,此刻的暮蓮澈一切都好。
蘭兒,其實她已經失手了,否則以那迷靈散的藥性,暮蓮澈至少還要昏睡一個時辰以上,所以暮蓮卓斷定暮蓮澈根本就沒有喝下蘭兒下了藥的酒。
連他也被暮蓮澈蒙騙過去了。
冷冽的眼神在黑暗中射向暮蓮卓,在皇宮裡,他最小心翼翼防範的就是蘭兒,暮蓮澈一直記得蘭兒把芸若拉下深潭欲要淹死芸若的場麵,蘭兒被一顆嫉妒心迷失了本性,為了得到他,蘭兒什麼都肯做,所以蘭兒的一舉一動暮蓮澈無不謹慎對待,以至於在蘭兒下藥的那一刻他就發現她做了手腳,於是,掩麵喝酒的同時,那杯酒已被他沿著衣袖撒去,而後,為了掩飾他的知曉他故意的喝了一杯又一杯酒,故意把自己裝成醉酒的模樣,暮蓮澈知道蘭兒給他喝的酒不會害死他,但是卻不知道蘭兒的目的。
上了馬車,他便故意的裝做睡著了,果然,讓他聽到了暮蓮卓與芸若之間的對話。
芸若的話讓他多少欣慰了,雖然他一直知道芸若愛著的是阿卓,但是她沒有背叛自己,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暮蓮澈一步一步的移向暮蓮卓,冷冷的麵容在這冬夜裡更染了一層冰霜,讓暮蓮卓頓時感覺到了徹骨的冷寒。
有些理虧,卻也不能全部怪他,“三哥,你趁著我不在家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就奪走了我心愛的女人,你要把芸若還給我。”不怕死的說道,這是他拚命從邊域趕回來的目的,他不想隱瞞也不想再忍受,否則那心的煎熬太讓他難過了。
暮蓮澈麵上的笑容不改,習慣了這夜的黯黑,三個人都已將對方都看得清清楚楚。
暮蓮卓沒有再躲閃,他上前移了一步,正對著暮蓮澈,暮蓮澈那欲殺死人的目光卻根本撼不動他分毫,“要麼你就殺了我,否則我一定要帶夕兒走。”(這是龍兒的原話,隻把一個偶字改成了我字,哈哈,我搬過來用用,嘿嘿!)
他無畏的表情讓暮蓮澈朗朗一笑,“五弟,我不管芸若在大婚之前與你有什麼瓜葛,我也不會再行追問,但是她與我已經拜堂,那就是我暮蓮澈的妻子,就是我三王府的王妃,那麼,你就再也沒有資格來覬覦她的一切,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今日饒你不死,可是你染指我妻子的這筆帳,總有一天我還是要跟你算清楚的。”大丈夫孰可忍孰不可忍,他不會再容忍暮蓮卓的。
“不,我愛芸若,芸若也愛我,你不可以生生的拆散我們。”暮蓮卓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這一刻愛與權利,他竟然選擇了後者,太久的孤單,讓他隻想要得到自己的最愛,放手了,這一輩子就再也沒有了希望。
“芸若,告訴我,你還愛著他嗎?如果你想要跟他走,我不攔你。”暮蓮澈把視線轉移到了芸若的身上,暮蓮卓的話讓他警醒,他一直知道芸若的心,暮蓮卓說得沒有錯,如果她真的想走,那麼他就放她走。可是,他更相信芸若,相信他的妻子,她是一個好女人。
冷冽的目光在這一刻變得溫柔,柔如水般的掃向芸若,還是感激剛剛她一心護他的心,有了她的那顆心就證明自己在她的心裡多少是有些份量的,這就足以讓暮蓮澈滿足了。
芸若慌了,她聽了看了這麼久,她之所以一句話都沒有說,就是因為兩個人她皆舍不得,一個是她的夫君,一個是她的愛人。
兩難的選擇,選擇了誰,都是那落選一方的難過和傷心。
而她,不想看到任何人的傷心。
搖頭,後退,她低吼,“不……不……”看到兩個兄弟為她而相爭,她真的於心不忍,可是,她還是造成了這樣的局麵。
“夕兒。”異口同聲的低喚,一個是暮蓮卓一個是暮蓮澈。
“夕兒,你根本不愛他,跟我走,我帶你遠走天涯,從此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暮蓮卓下定決心的說道,雖然他還想要再等一等,等他的傷好了再帶走她,至少讓她跟著他不吃苦,可是眼下,他已經等不及了,他怕暮蓮澈會變卦,剛剛暮蓮澈說過了,他也給了芸若機會,雖然自己與暮蓮澈一向不和,但是暮蓮澈一言九鼎的為人倒是他最為佩服的。
芸若更加的慌了,腦海裡想起了她腹中的胎兒,又想起自己為了孩子而求得的這場大婚,其實一切都是她的錯,錯不在暮蓮澈也不在暮蓮卓。
錯已錯,就隻能將錯就錯,無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