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多謝夫人抬舉。”二人齊聲說道。
諸葛憶蓀又問二人,”你叫桃婢?你叫桑奴?“
”是。“二人應道
”好好的孩子,叫什麼奴啊、婢的,即便是有大戶人家出身的小姐為了自謙,常給自己的小字帶奴含婢的,不過是小姐們為了取樂,咱們倒是用不著這些自貶自抑的取法。“諸葛憶蓀說道,“你們可還記得自己俗家的名字?”
“奴婢在家裡時叫娟兒,沒入掖庭之後,因為要避諱皇後娘娘的小字,因此改了,管事給奴婢起了桃婢這個新名兒。”
“奴婢入宮之時不過四歲,已經不記著俗家的名字了,也不敢叫,若是叫錯了,是要挨嘴板子的。”桑奴說道。
“也罷,那我做主,給你們取個名兒吧,如今院子裡的藤蘿便好,你便叫蘿娟,你便叫絳蕊吧。”
二人聽這名字倒是雅致,於是謝過,被靈笳領了出去。
到了夕光時刻,果然有小太監看著康祁傍晚時分往開陽宮方向去了,這一日元淮歇在含章殿,並未往嬪妃宮中去。
昨日元淮賞了禎嬪一株螢石彩珠扶桑樹,是出雲國使臣進獻來的,元淮知道禎嬪因為小皇子早夭一事心裡一直都不暢快,這扶桑樹上綴有羲和女神與十隻金烏,是祈求多子的吉物,到了夜間,更是光華璀璨,甚是美觀,於是禎嬪邀了諸葛憶蓀、晟嬪、劉淑儀、許美人、沈美人這幾個素日與她往來親厚的嬪妃,一同往天璿宮觀賞螢石珠玉扶桑樹。
諸葛憶蓀因為和晟嬪住得近,於是諸葛憶蓀一早便準備妥當,親自去金鴛閣,邀上晟嬪,想一同去天璿宮。
晟嬪原本覺著疲憊,用了晚膳之後就更是懶怠動彈,原本想讓麝妘親自去天璿宮告知晟嬪一聲說她推脫不去的,可是看諸葛憶蓀親自來宮裡邀她同去,又看諸葛憶蓀興致頗高的樣子,晟嬪也不好掃興,於是披上衣衫、略整頭麵,與諸葛憶蓀一同往天璿宮去。
而從金鴛閣到天璿宮,必然要路過開陽宮一帶,正巧,這一日康祁休沐,腰間帶著胭脂與繡春的荷包,想在開陽宮後頭的芍藥圃中與凝春做苟且之事,沒想到的是,這一日正巧諸葛憶蓀與晟嬪隻帶著零星幾個宮人往開陽宮一帶走來。
諸葛憶蓀與晟嬪說道,“如今正是芍藥花開得正好的時節,白日裡往來的人多,難免會遇見幾個麵目可憎的,如今入了夜,眾人都散了,此刻那裡想必甚是清幽,恰好咱們去天璿宮,也是順路,不如趁著天際上仍有殘霞一抹,月色清朗,去看看芍藥花也好。”
晟嬪聽了,也饒有興味,也在一旁答應著。
快走到芍藥圃,諸葛憶蓀故意放輕了腳步,可是剛要往前走,就看到沈美人走了過來。
沈美人請過安,也沒有說什麼,知道諸葛飲食與晟嬪都是去禎嬪宮中赴宴的,因此隻帶著侍女默默跟著一側。
三人走到芍藥圃的一角,看著一望無際的芍藥花在月色之下光豔照人,諸葛憶蓀略大一些,可年歲不過二十六,晟嬪不過二十出頭,沈美人更是十八九歲的樣子,說起來都是年輕姑娘,哪裡有不愛花的?因此被眼前的美景攝住了心神,無法自拔。
二人正觀賞著眼前的芍藥花,隻看到一旁的林子中有一陣異動,今夜風並不大,可是那新萌生的樹葉卻左搖右晃的。
“那林子裡可不是有野豬吧?!”沈美人驚訝地說道,可聲音不大,隻是伏在諸葛憶蓀與晟嬪的身後悄悄地說。
“怎麼會?這宮苑之中哪來的野豬?”諸葛憶蓀說道。
“是啊,即便是野豬,那樹枝子又怎會左右搖晃呢?”晟嬪也說道。
諸葛憶蓀示意一旁的甘綏、甘維去林子裡看看,又讓倩簧去叫侍衛,那侍衛聽從諸葛憶蓀的吩咐,早就悄悄地埋伏起來了。
諸葛憶蓀與晟嬪、沈美人站在原處,沒過一會兒,隻聽到原處有個男人的聲音叫喊,“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黑心瞎了眼的,怎敢拿我?”
三人於是一同往那林子處走去,結果看到康祁衣衫不整、赤身裸體地被甘綏與甘維拿住,甘綏看他不堪,給他披上了一件衣裳,用麻繩紮住了腰,侍衛們跑了過來,將康祁看押了起來,康祁一看諸葛憶蓀來了,也不再叫嚷,乖乖束手就擒。
一旁的一個宮女也被灩笙與倩簧看了起來,抽抽搭搭地跪在地上告饒。
諸葛憶蓀與晟嬪看那個宮女有些臉生,可是一旁的沈美人卻認得,在一旁說道,“這不是韋婕妤的陪嫁丫頭凝春嗎?”
“還真是韋婕妤身邊的凝春。”諸葛憶蓀說著,看著倩簧呈上來的繡春荷包,對其大聲嗬斥到,“你們二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皇宮禁苑之中如此苟合,實在該殺,將他們二人先押到監房裡,明日一早,送去慎刑司嚴加審問!”
“是。”甘綏應道。
諸葛憶蓀、晟嬪與沈美人仍舊往天璿宮去,沈美人越過芍藥圃,遠遠地看著開陽宮的宮牆,嘴角冷笑,不屑地朝裡頭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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