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簡卉自從入宮以來,雖然時時陪伴在元淮身邊,可遲遲不曾與元淮圓房,最初元淮隻以為是唐簡卉仍舊對從前的事耿耿於懷,自己當初也的確有些對不住唐簡卉,
可是如今,他對唐簡卉的寵愛在後宮嬪妃中來說,無出其右者,而唐簡卉仍舊不肯與元淮行周公之禮,一次兩次元淮隻覺得唐簡卉嬌俏可愛,多了就覺得唐簡卉有些過於驕矜、不識好歹,入了夏,一臉七日不曾到鳴鸞閣側殿來,反而多召幸禎嬪、宋婕妤、韋婕妤、杜美人等人。
唐簡卉也覺察出元淮的意思,仍舊不慌不忙,隻當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她知道元淮的心,也知道元淮之所以這般,不過是在做戲給她看罷了,以為自己會擔心失去了元淮的寵愛,去和其他的嬪妃一般主動對元淮投懷送抱,那便是太小瞧了她。
她太了解像元淮這樣的男人的心思了,堂堂君王,對待女人的心思,與青樓妓院的一眾嫖客們沒有什麼本質分彆,越是投懷送抱的,就越是容易被他們輕賤的,若是此時她主動投入元淮的懷抱裡,元淮隻會更不珍視她。
況且,她在等一個契機,即便是要與元淮同房,她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明明心裡並不覺得快樂,為了去迎合元淮的好勝心與占有欲,要裝作欲罷不能的樣子,元淮滿足後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也絲毫沒有把她作為一個人放在眼裡,隻是個被征服和占有的獵物,這般出力不討好,她又何必做如此違心之舉?
如果非來一場不可,唐簡卉想,也要像青樓的女子一般,要轟轟烈烈的,隻此一次,就足夠元淮回味餘生的,如此才好。
唐簡卉還想讓人給她算一算同房的吉日,那一日與元淮合房,才能一舉懷上子嗣,唐簡卉複仇心切,她知道自己的家世、在後宮的地位都不足以和裴皇後抗衡,可是一旦有了子嗣,到時候連裴皇後都要讓她三分,又多了一層製衡也裴皇後的籌碼。
隻是,想算一算這同房的吉日,她也不敢去找太史局的人,她太清楚,太史令荀伏是裴皇後的人馬,跟不敢讓人出宮去找巫女術士,此刻裴皇後、高賢妃與熙嬪的眼睛無時無刻不盯著她的宮裡,若是被他們拿住,趁著元淮近來對她冷淡了些,再給她扣一個施行巫蠱的罪名,可就糟了。
可是天無絕人之路,正當唐簡卉以為山窮水儘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便是當初她認下的義父、秘書郎——唐仲允。
唐仲允也是裴家的人,可是畢竟是唐簡卉的義父,若是唐簡卉在宮中被人算計,那唐仲允這個義父也會跟著遭殃,這一點唐仲允也很清楚。
唐簡卉讓人將唐仲允叫到鳴鸞閣後頭的小花園裡,父女二人以敘舊的名義,唐簡卉讓唐仲允去算一算近來的同房吉日。
最初,唐仲允還不敢答應,直到唐簡卉對唐仲允開門見山的說道,“父親大人如今以為,是投靠裴氏穩妥?還是咱們父女同心穩妥?”
“這……”唐仲允思量著說道,“難道娘娘當真要與皇後勢同水火不成?”
“女兒倒是想與裴皇後和睦相處,可是架不住她苦苦相逼,始終不肯放過女兒。”唐簡卉說道。
“可是憑咱們的力量,如何能與裴氏家族相抗衡呢?”唐仲允一臉擔憂地說道。
“既然已經被推上了這條不歸路,也顧不得許多,若是父親大人不肯幫女兒這個忙,到時候女兒在宮裡失了勢,陛下也不會輕饒了父親大人,如今可不是女兒被發落到昭寧寺的時候了,當日那個柔善可欺地唐簡卉已經被人埋在昭寧寺的後山了,站在你眼前的這個,一定要與裴氏分個高下不可。”
“隻是婕妤娘娘……”唐仲允又勸道。
“不必說了!”唐簡卉無比嫌棄地看著一旁的唐仲允說道,“女兒又不是讓你去替我殺人,不過是算幾個日子罷了,你便這般推三阻四的,若是將來女兒得了勢,還會少了晉陽唐氏家門的好處嗎?父親在宮裡為官幾十載,雖然還隻是個小小的秘書郎,怎的連這個理都掂量不明白?”
唐仲允知道,如今唐簡卉的確變了,若是他不聽唐簡卉的吩咐,將來不等裴氏上門索命,這唐簡卉就先要了他們夫妻的命不可。
再說了,唐仲允聽自己這乾女兒的話也有道理,跟著裴氏又有什麼好處?裴家如今在朝廷上的氣勢這般不可一世,自己又跟著落著什麼好處了?還不隻是一個區區的秘書郎?
隻是這唐簡卉就不同了,她是個孤女,在京中親眷隻有自己這個義父,若是她得了聖心,來日的好處自然是少不了自己與唐氏家族的。
唐仲允才如同恍然大悟似的俯身作揖說道,“是,娘娘放心,此事隻交給微臣,微臣回去一定辦妥,定不會耽誤了娘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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