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電網並沒有鋪蓋下來,而是被那上百麵銀光閃閃之物拉扯而去,然後遁入地麵,似什麼都沒有發生,然而空氣之中似乎發生某種變化,一種乾燥的皮膚都快裂開的怪異感覺。
葉烽愣了一下,就這?
景教中人的舉動卻變得怪異無比,搖身晃足起來,那姿態如同跳起古老的祭神之舞。
莫非是在祈禱天神降臨人間來助他們一臂之力?
噗噗噗之聲以驚人速度響起,隻見在場作戰的儒門弟子突然似中了某種天罰一般,輕者全身化為焦炭,重者瞬間煙化消失不見。
還能活著的,無不是武道修為高深之人,但他們能夠感覺到從腳底被閃電擊中身體一般,渾身麻痹。
反觀那些整跳著祭神之舞的景教中人卻安然無恙。
謝傅朗聲喊道“大姨,雙足不要落地,就算沾地也隻能單足。”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謝傅能做出如此準確的判斷,歸功於謝傅淵博的知識,這個空間已經形成某種高強帶電磁場,照理說在這個範圍內的所有生物都會被擊殛成灰。
但也有例外,謝傅曾在《古礦錄》記載中了解,單腿跳離這個區域,有渺小的機會生還。
結合眼下景教中人所跳的怪異的祭神之舞,謝傅敏銳的注意到他們跳舞時雙足不會同時落地,這個就是關鍵。
雷淵宗弟子所修習功法的原因,並不很畏懼雷電,甚至隨著修為進展,他們還要主動逐步承受五雷之威。
雷淵宗有個悟武神殿,神殿每日在雷電洗禮下越發銀光閃閃,而要成為新武尊需要進入悟武神殿磨礪。
顧玉靈身為雷淵宗弟子,對於雷電十分敏銳,在儒門弟子倒下的時候,已經大概明白怎麼回事,聽到謝傅特地提醒,心頭一暖。
禦白衣巡視一番,見宗內弟子大多還活著,怕這些弟子修為太淺,承受不住,朗聲提醒一句“儘量不要落地!”
李敬堂見各異姓郡王府的人已經倒了八八九九,神武閣十幾人雖然均還活著,在剛才那電殛穿身,不少人已經身體受傷,有的都流出鼻血來。
昂望頂端,當機立斷道“古怪在上麵,隨我殺了那些人。”
有了謝傅和禦白衣的提醒,剩下的人也知道如何避免電殛穿身,儘量保持雙足不沾地麵,迫不得已也是單足落地。
隻是他們單足落地,電殛太強,剩下的人身體承受不住,又有不少人倒下。
若論修為,剩下的都是高手,比景教一般教眾要厲害很多,何以這位教眾依然安然無恙,這些高手反而承受不住。
原來景教中人均全身浸過油,而且他們所跳的怪舞也有奧妙。
坑壑頂端那群安置銀光閃閃之物,正是一直沒有出現在戰場上的載玄部,載玄部在景教中主祭祀,他們此刻所乾的事恰如祭祀一般。
而這一部的領軍人物正是當日與景教聖女一同出現在謝家的神秘人,這個神秘人乃是景教北方護法邱靈甫。
在景教聖女的幫助下,陣法已布,坑壑底部大局已定,邱靈甫並不關心,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對麵站在壑邊數人。
最先一人,身姿挺拔高挑,身著銀翅盤雲細錦衣,外披狐毛織錦披風,腰束鑲銙玉帶,劍簪結髻,青綰如雲,形象說不出來的豐瞻甚偉。
身邊左右伴著兩人,兩人氣質昂然,一看就是不俗之輩。
後麵還有一頂轎子,便是這抬轎的四個轎夫,也能看出不普通。
邱靈甫心中不禁暗忖,此番生死廝殺場麵,還能如此澹定從容,甚至姿態神情如閱風景一般,到底是誰?
這結劍簪著男裝,身姿挺拔如男兒一般豐偉,渾身貴氣之人正是有北州冠絕之稱,李閥李徽容。
她也是李徽朝同父異母的妹妹,李徽容的母親是續弦,並非妾出,所有也算嫡出。
李徽容居高俯視壑地廝殺雙方,手指朝下麵的禦白衣一指“儒門之中也就隻有此人還過得去。”
左邊中年男子道“小姐,此人是雷淵宗探月峰首座,名禦白衣。”
此人就是李家十三人傑中四天賦中的春雨恩詔,姓白單名一個嶽字。
李徽容微笑道“少見的年輕。”
據她所知,雷淵宗是儒門第一大宗,而那些能任一峰之主的,無不是六七十歲的宗門高輩,此話明顯就是在誇讚禦白衣。
白嶽繼續道“禦白衣也是雷淵宗數百年來唯一的女武尊,也可以說是最年輕的武尊。”
李徽容右邊一身儒賢之氣的中年男子微笑道“禦白衣有一個身份,小姐一定很感興趣?”
此人正是李家十三人傑的夏雨赦書薛禹,此次來玉塵山,李徽容隻帶白嶽、薛禹兩人,還有身後四個抬轎子的奴才。
李徽容哦的一聲“什麼身份?”
薛禹應道“王家四顏青紅皂白中的白。”
李徽容嫣然一笑“真有意思。”
就在這時神武閣十幾名高手在李敬堂的帶領下已經殺到這頂端來,目標就是載玄部的領軍人物邱靈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