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說,明天就可以進城縣中休息了。”無憂來到寒竹身邊,和寒竹還有對麵坐著的客丹說話。
“進城後,貧尼還要去化緣。”
“你不和我一起嗎?”
“貧尼怎麼和小悠一起?”
“你不要太條條框框……”無憂拉了拉寒竹的手,無奈道“佛祖菩薩也沒說出家人不能交朋友吧?”
“這……”
“那你和朋友住在一起吃在一起怎麼了?”無憂看著寒竹“真正的佛理,可不是靠必須化緣必須施主貧尼才得到的,隻要你心裡有佛祖,縱使今天叫你枕著秦五郎的錢櫃睡覺,你也睡的安穩。”
“小悠說的有道理,師父雖然堅守佛門佛規,真正的佛理定然不在這些條條框框中。”
“那施主覺得在哪裡?”
“我覺得,當然是在心裡。”客丹說完話,就站起身,說要給無憂換藥。
寒竹見客丹走開,才放心和無憂說話“小悠,貧尼覺得,你跟著這個秦施主還是太凶險,為何不改道呢?”
“可我要去上京,改哪個道呢?”無憂拿著樹枝,有意無意的撥動著柴火堆。
“他是皇家之子,會留你,我總擔心和你身份有關。”
“他不知道我是誰,而且你放寬心,我雖有皮肉之痛,但我不會死的,隻要不是樂川水鬼,誰都殺不死我。”無憂拍了拍寒竹的手背,笑著安慰她。
“小悠知道決劍嗎?”
“那是什麼東西?”
寒竹皺了皺眉,道“傳說是萬年前人皇,為除掉被欲火燒心的人所利用的苦海女,拿自己血肉之軀所造的古劍,其利刃可令苦海女灰飛煙滅。”
“你從哪聽來的?”無憂有些膽寒。
“師太與我所說,不過也是個傳說,因為決劍也是劍,隨人皇入葬後估計風化了。”
“那就沒事……”無憂舒了口氣,也算是有驚無險。
不一會兒,客丹就拿著藥走來,交代給寒竹後,就說要去給秦愚換藥,自己走開了。
客丹不太喜歡麵對秦愚,他渾身散發著寒氣,以及他對自己說話態度,論誰都能看出他對客丹的疑心,不信任。此外還有彆的東西,好像每每他與無憂走的近時,都可以感受到來自秦愚的眼刀。
秦愚不動聲色,可眼神卻能殺人。
給秦愚換藥時,客丹連看他一眼都不敢看,秦愚目光總是凜利,就算是無憂,也好不到哪裡去,客丹都搞不懂,除了青君那個瞎子,無憂為什麼能和他好好說話。
“小悠的傷怎麼樣了?”
“應該差不多了。”客丹收拾著藥箱,漫不經心的回答。
“什麼叫應該?”
“你又不讓我看小悠的傷勢,我怎麼給準話?”
“你還想看幾回?”秦愚轉頭看著客丹。
“我滿共看一回。”客丹暗自白了一眼秦愚。
“傷兵情況如何?有幾人估計不行了,潰爛發炎,傷口感至肺腑,這是救不了的,在這山林裡是救不了。”
於是等到後半夜時,就已經死了幾個。
寒竹被吵醒後就立刻去超度亡者,而無憂則一個人在帳篷裡睡覺。
可如今接近人煙之處,最有水鬼藏匿。無憂身邊沒有僧人護體,平日裡躲藏起來的水鬼就會打算下手!
或許是意識到了死神來臨,無憂陷入了噩夢,她隻夢見了玉城的詢兒,她推掌向自己來臨,而自己的靈魂流動如她所願,接著,她天羅地網似的樂川水鎖就朝自己蓋過來!
“小悠!”
無憂被寒竹喚醒,帳篷外的黑影退去,帳篷內隻有無憂和寒竹兩個人。
“你怎麼出那麼多汗?”寒竹摸了摸無憂的頭,發現她燒的厲害。
“天哪!我得去叫郎中!”
“彆走!”無憂一把抓住寒竹“你彆走,附近有水鬼。”
寒竹愣了一下,就趕緊再次坐下來,扶無憂躺下後,給她蓋好被子。
她心裡是不安的,如若是傷口發炎,絕對不能拖遝。可若附近真有水鬼,她寒竹又無法離無憂之身。
“你知道,為何僧人要保護苦海女嗎?”
無憂搖了搖頭,她疲憊的睜不開眼,卻能聽到寒竹輕聲的話語。
“樂川女是世人所向,她認為人間顛倒之源來自於苦海女的神力。
僧人需接納萬物,佛以為人間顛倒不在一人,而在於群之欲火,而非一人能為。”
“佛把我當人看……”無憂欣慰的笑著,卻慢慢進入了夢鄉。
“佛普度眾生,既要救人間,怎可撇下你?”
第二日清晨啟程,無憂似往日起身,頭重腳輕,請客丹來看,客丹先是說傷口發炎,可等他驗完傷口膿血,大驚失色言是那利劍上淬了毒!
“中招的不隻是小悠,為何隻有她中毒?”
“不然,剛剛我也在護衛之中驗出過毒……”客丹對寒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