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無憂的目光那般的明亮深遠,他的手那樣溫暖,那樣寬大,幾乎一用力就能捏碎她。
可他不用力,隻是輕輕搭在上麵,可他的目光,卻想抓住她,擒住她,就像在暴風川時,他把她刨出來時一樣,抱著絕不能放開的心,要把她救回自己身邊。
“接下來你要去哪?”
“去苦海城。”
“去那裡乾什麼?”
“見四郎……”第二天啟程時,秦愚抬了抬頭上的籬鬥,看向站在馬車前的無憂“找決劍碎片。”
“決劍碎片?”無憂心下一震,她回頭看了一眼在馬車裡合目休息的寒竹,一步跳下來,來到秦愚馬下“你不曾和我說過,你找決劍碎片乾什麼?”
秦愚看著她,輕蹙眉“你也不曾告訴我,你袖子裡的東西。但你卻說你信我。”
“五郎……”無憂在等秦愚的解釋。
秦愚則凝望了她半天,不再說話。
而青君則喚無憂進馬車,說是寒竹叫她。
馬車裡昏暗,無憂看不清寒竹的臉色,隻知道她輕聲說道“秦施主宅心仁厚,絕不會加害於你,世上有兩種尋決劍的人,一是要護你的人,二是要害你的人。”
“他要害你,便不會一次次救你了。”寒竹又補充。
無憂拉著寒竹冰涼的手,沒有回寒竹的話,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想。
走出竹林,就是一片亂石山林,這裡碎石頗多,馬車顛簸,無憂和寒竹隻能下車行走。
下了馬車,光線亮起來,無憂才發現寒竹臉色不好,便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擱一段距離外的牧昀回頭看了一眼無憂和寒竹,沒有說話,隻繼續引路。
寒竹搪塞說昨日化緣太晚,應該是著涼了。無憂就給她拉了拉袈裟,又和牧昀說不要把路趕的太急。
看寒竹也疲乏不已,無憂追上秦愚,問他這路走的對不對,不像驛道。
秦愚點點頭,說這裡的確不是驛道,這是他小時候,從縹緲地逃出來時,抄的近道。
聽到秦愚提起縹緲地,無憂也黯然神傷起來,如今這魅族國甌,成了這二人的傷心地了。
想到這,無憂就掏出自己的本子寫起來。
“這是……給誰寫的?”
無憂抬眼看了看秦愚,連忙把本子拿偏開“反正不是你。”她賭氣的撅著嘴,把本子塞回包裡,看秦愚滿不在乎的往前走,更生氣了,拿腳踢了一腳腳下的石頭,誰知道那石頭長在地上根本踢不動,無憂吃痛的跳起來,捂著自己的腳趾叫了兩聲,險些抱著青君摔倒,還好青君眼疾手快。
晚上五個人圍著火堆睡覺,為了讓寒竹不冷,無憂專門給她留了一塊離火堆近的位置,她則躺在寒竹旁邊,無憂枕著胳膊盯著寒竹。
“小悠盯著貧尼乾嘛?”
“你什麼時候,和秦愚穿一條褲子了?”
“阿彌陀佛……”寒竹雖然知道無憂這話的意思不是字麵意思,卻還是要懺悔一番,消化半天。
“你和我是朋友,況且我也不是不明事理,但你老向著他我就不高興了。”
“小悠知道事理就好,秦施主為救你,那九死一生的暴風川都敢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