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感歎的合不攏嘴,她還沒有見到過如此美麗的地方。
曾經山野一望無際的楓樹林,北方高大挺拔的雪鬆,上京護城河岸的垂柳,枝城外的青竹,哪裡比得過這裡粉黛群山的嬌豔呢?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會這麼好看?”無憂驚喜的跑在落花雨之中,跳過腳下的小泉流,招手讓秦愚也過來。
秦愚笑著一步跨過,卻還要抬頭看向這裡的風景。
“世外桃源。”
“我一直不信世外桃源,現在我信了。”無憂回到秦愚身側,笑著和他搭話。
秦愚也勾起嘴角,他原本也不相信,可如今眼見為實,又如何反駁呢?
無憂在眼前跳著跑著,那一襲米黃的衣裳像一朵菡萏,雙綠的裡衣就像菡萏下的荷葉,她卻比這桃花林中的任何一片落英都要恣意。
他們不知不覺走向村落,和放牛回家去的牧童點頭相望,秦愚駐足在橋下,回頭望著牧童,他坐在老牛的脊背上,悠閒地晃著自己的腳丫,嘴裡哼著秦愚幼時從沒聽過的歌謠,目光也落在秦愚所無法猜測到的遠處。
他的童年可沒什麼歌謠。
夕陽落在秦愚的肩上,他望著遠處發愣,遠山在雲霧中宛若天龍脊背一樣,在雲海之中遊走。
“妖怪!”
秦愚回過頭時,才看見幾個小孩圍著自己,又緊張,又興奮的叫秦愚叫妖怪。
“他才不是妖怪!”走遠的無憂又跑回來,攔在秦愚麵前,和那幾個小孩對峙。
“他穿這麼黑的衣裳,人都穿麻布,神魔才穿綢緞!可神都是赤綠黃黛,隻有妖怪才穿黑衣裳!”
無憂聽了不由笑道“傻孩子,穿什麼顏色全是規矩和喜好,哪有什麼神魔之分。”
“是這樣嗎?”
“笨蛋,哪有長得這麼俊朗的妖怪?!”旁邊一個孩子叉著腰和那叫秦愚妖怪的孩子喊。
“對啊,隻有凶神惡煞的才是妖怪!”無憂說完話,就扮個鬼臉,一群孩子笑著叫著跑到橋的對岸去了。
而無憂也笑的咯咯響,卻不知道秦愚在看著她。
人說他秦愚是孽種,孩子們鬨他玩笑喊他妖怪……
“五郎,要往村莊裡去嗎?”
可無憂會攔在他前麵,叫他一聲五郎。
“去。”秦愚看著無憂,道“看看這裡的玄機。”
走入村莊,夜晚悄然來臨,廣場上燃燒著篝火,人們圍著火堆喝酒唱歌,有人彈著琴,有人跳著舞,火光照在村民的臉上,能清晰的看見他們臉上的笑容無比的明豔,他們朝秦愚和無憂招手,無憂興高采烈的衝了過去,不一會兒就找不到她的蹤影了。
“小悠!”秦愚走著尋她半天都沒見人影,轉身一看,就見她正站在一個彈琴唱歌的歌者前麵,手舞足蹈的跟著彆人一起蹦蹦跳跳的。
“郎君從何處來啊?”
秦愚看到一位老者站在自己旁邊,腰上彆著一個酒壺,胡子有秦愚的頭發那麼長。
“從外麵來。”
“如何來的?”
“有路就走到了這裡。”
“所謂何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