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則會迎娶苦海女,孤來年一定要有一個,擁有神力的孩子。”
“如何才能讓舅舅收回王命?”秦愚緊皺著眉頭。
穆蘇湖死死的盯著秦愚的雙目,沉默了一會兒,說“聽說你在北蠻聽到了人皇的傳說。”
“對。”
見秦愚點頭,穆蘇湖則勾起嘴角“樂川河岸,有一座河神廟,你去找盈盈帶你去,我要你去看看,那裡是有銀甲,還是有決劍碎片。”
“銀甲認主,無法尋覓。”
“那就找決劍碎片。”
秦愚抿緊嘴唇,猶猶豫豫不知道能不能答應穆蘇湖,他並不知道穆蘇湖值不值得相信,可他必須放手一搏,這是唯一能拖延時間的辦法。
“北蠻要和我們爭苦海女,我很需要這兩樣東西。”穆蘇湖拍了拍秦愚的肩膀,肯定的望著他。
“如果我不回來,舅舅還是不要舉行婚禮的好。”
“孤答應你。”穆蘇湖轉過身,往座位走“已經為你準備好了東西和馬,快去快回。”
秦愚這是無路可走了,如果讓無憂多一些時間的唯一辦法是讓他前往凶險的極北,他也必須試一試。
無憂是他帶到冬地的,他必須再把她完整無缺的帶出去!
就在秦愚要出城時,青君和牧昀卻迎著風雪趕過來。
“北蠻陳兵西部,嚴衛陳兵南方,冬地此刻腹背受敵!冬地王為何現在讓五郎去極北?!”青君仰著頭,對著在馬背上坐著的秦愚。
秦愚抬了抬頭,看向北方“冬地王自有辦法讓北蠻和大津打起來。”
他說的不錯,穆蘇湖將決劍碎片的消息放到了南方,嚴衛此刻正在糾結,如若拿到決劍,以此威脅苦海女生命,說不定苦海女自己就會走到塗州郡來,就算穆蘇湖不放,難道還要守著一個死了的苦海女嗎?
隻是嚴衛不知道,決劍碎片有一塊在穆蘇湖手中,決劍哪怕缺一寸,都不會成為殺死苦海女的匕首。
“除了決劍碎片,我覺得,穆蘇湖還會將長城的事告訴嚴衛,大津不敢輕易攻打冬地,可打一個北蠻易如反掌。”
“那五郎就要任憑冬地王擺布嗎?那可是極北,不是你一個人能去的地方!”
“我之前就去過。”秦愚吐出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隻要我能回來,我一定要把小悠帶回上京。”他將目光從青君身上移回前方“至少在我身邊,我能保護她。這世上願意保護她的人不多。”
青君並沒有聽到秦愚的後半句,就上前拉住了他的韁繩“可大津怎麼辦,你若死在了前麵,你的王朝,你的上京、小悠、你的一切都沒了!”
“我若連小悠都護不了我要這些王朝上京眾生乾什麼……”秦愚拉開青君的手“若我沒了她……也沒必要再要那些東西。我不隻是為了她。”
那些東西讓他不痛不癢,讓他得到了比失去還難受,讓他困在籠子裡,一輩子都不得安生。
就像被囚住的穆拉德,不敢動彈,不敢抬頭。
他甩開自己的鞭子,策馬奔騰朝前飛馳而去。
秦愚說的對,他不隻是為了無憂。
在拯救無憂時,他似乎也拉住了懸崖邊自己的手。
而此刻的無憂,則跪在王殿的佛堂裡,擺在佛龕裡的是一尊觀世音菩薩,清彌把無憂帶到了這裡,說他打聽的,這裡似乎是萬冬城唯一有佛龕的地方。
見到清彌的無憂也知道,看來秦愚已經蘇醒了。
可她卻不能見秦愚,她認為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清彌禪坐在無憂身邊,看著她伸手摸著那半顆玉珠。
“施主可有做過早課?”
“我不通佛理,也不知道什麼課業。”無憂搖了搖頭,看向說話的清彌。
“施主去過哪些寺廟?”
“很多很多。”無憂苦笑“你是不是想說,我去過很多寺廟,卻連課業都不知道是什麼。”
“非也,貧僧隻想知道,施主可否有以佛理自護的能力。”
“我曾經有位朋友,用她的袈裟護我。”無憂看清彌還看著自己,就知道他想讓自己說下去,可無憂卻搖頭,不願再講起。
她抬頭看著窗外一點白亮的日光,歎了口氣,說“雪停了。”
清彌卻依舊看著無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似乎想要解救她,卻單靠一雙眼,是不可能的。
王殿被穆蘇湖的人看著,無憂如今就被囚在這,再出去時就是大婚當日了。
夜裡她就靠著窗欞,抬頭望那圓滿的月亮。
清彌坐的遠遠的,看她卻覺得滿目的悲戚幽怨。無憂好似在等什麼,在等秦愚嗎?當然不是。
在她請來清彌時,就已經和秦愚訣彆了,無憂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讓穆蘇湖救他,選擇嫁給穆蘇湖,對秦愚是好還是壞。
或許上京還有更好的娘子,冬地也有美麗的姑娘。
她嘴裡哼著那首北蠻古語的歌,無憂還沒把歌詞的意義告訴秦愚。
會讓他想起故鄉,想起無憂的歌,他再也聽不到了。
無憂的眼淚順著鼻梁滑落,那樣的冰涼剔透。
她不曾問起秦愚的下落,也不知道外麵的戰況,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就在窗欞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清晨,無憂哭著鬨著要見秦愚,她求門口的宮人去通報穆蘇湖,可他們像死人一樣一動不動,清彌也被困在王殿,根本出不去。
“施主夢見什麼了?”
無憂淚眼婆娑的說“雪地,又是那樣的雪地,把眼睛可以刺瞎的雪地,他……五…五郎去極北了!他為什麼去了極北?!我要去見冬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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