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落葉終有歸根時_苦海浮沉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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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落葉終有歸根時(1 / 2)

她從夢裡醒過來時,天已經亮了,秦愚把馬車停在路邊,他一個人去穿過林子去湖邊的橋頭打水。

無憂的目光掠過林影,看到他,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湖光中,像一個陌生人,卻是最親密無間的人。

這邊秦愚打好水,一回頭,就看到無憂緩步走過來,立刻上前攬住了她。

“好漂亮的日出……”

他們麵朝著東邊,金黃的朝陽從林子儘頭的海上初生,照那搖曳婆娑的枯葉冬樹、涼洌潭水,雪後的天空一碧如洗,空氣那樣的澄澈,目光之中的一切都純淨至天宮碧落。

“就快到了。”秦愚也仰著頭,篤定的望那日出,灑落的金子都鋪在他眼底。

無憂眺望著遠方,她似是猶豫了一下,對轉身要帶自己回去的秦愚說“五郎是想帶我去哪?”

“啊?”

無憂搖了搖頭,就跟著他的步子回到了馬車上。

路漸漸好走起來,路邊的樹林潭水變得稀疏,眼前多了行路的人,隔了幾裡路會有一個茶攤,嫋嫋的炊煙升入林子上空,他們離琅琊郡越來越近了。

琅琊郡在琅琊山下,依傍著天險,宛若與世隔絕,雖然是個小城郡,卻也自給自足,仿佛全然與外界的戰亂無關,和四分五裂的世界無關。

然而就在秦愚和無憂入城這天,城裡官兵忽然下令每伍要有三壯年男子入軍,每什要至少七人,進城時正好見到官府的人在一家一家的動員,先禮後兵,這是他們抓壯丁無比委婉的做法了。

比起吃了敗仗的南方來說。

南川是每家每戶必須出一名男子入軍,如若不然女人也行。

這便慘無人道了,家裡沒有爹,沒有娘,家還是什麼家?!

可這是皇帝在病榻上怒發衝冠時下的旨,是誰都不敢不從的旨。

“南方到底怎麼了?”

“聽說縹緲地打贏了南川,慕容氏如今不要苦海女,要決劍呢!上京天子,可是有決劍!能殺苦海女,拿了決劍,就能逼苦海女許願啊!”

“真是……要是我,我也想要決劍啊!”

幾個人神采奕奕眉飛色舞的高談闊論,他們以逼迫挾持為樂趣,好像那決劍與孩童手裡的撥浪鼓比,沒什麼大區彆,全然不覺得,那刻薄的話裡,戲謔著他人生死。

無憂拉著要發作的秦愚,叫他和自己繼續聽下去。

“隻是如今連雪鬼都占了北蠻,大津能有多安全?”

“肯定會南下的。”

後來幾天,無憂都在客棧休息,秦愚白日裡見不到人,晚上就摟著她睡覺,像是之前的無憂,舍不得撒手,好像撒開了,就再也觸碰不到她了。不敢抱緊,怕她疼,怕她疼又不吭聲。

“你怎麼了?”無憂從秦愚的懷裡醒過來,問他他也不回答,隻是用一個格外令人心碎的目光凝望著無憂,然後說“沒什麼。”

他們沒有管外麵亂成什麼樣子,秦愚帶著無憂到了偏遠的鄉村裡,用身上值錢的東西換了一間小屋,依舊是早出晚歸,牽著一匹白馬,無憂找不見他,就在屋門口等。

她知道秦愚一定是盤算著什麼,不然為什麼要把她帶到這裡?他也不交代,也不多說,每天問問無憂餓不餓,困不困,疼不疼,從不說怎麼辦,該去哪,如何做。

說明他拿定了主意,他從看到這兩匹白馬開始,就決定,無憂該去她能活下去,能以後都能看到夕陽朝霞的地方去!

鄉村裡的男人都被官兵帶走了,無憂躲在地窖裡,一天過去,沒了動靜才從地下費勁的爬出來,卻看到鄰家的婦人吊死在自家門梁上,下著小雪,村裡狗嚎人哭的聲音也絡繹不絕。

這不是與世隔絕的琅琊郡,這是已經水深火熱的人間。

無憂睡不著,就想著去把那婦人抬下來埋了,她還曾給她做過一頓飯,以為無憂有什麼下不了床的病,無憂不能忘了恩情。

可剛走到門口,無憂就被嚇得摔在地上。

婦人的孩子被劍挑死在門上,眼瞪著往路上看。

“小悠!”

秦愚正好回來,他從馬上跳下來,扶起無憂,就問她白天官兵是不是來過。

無憂點點頭,看著秦愚把婦人和孩子從刀口繩口解救下來,她坐在門檻上,看秦愚把母子倆埋在他們庭院裡。

“你去哪裡了?”

秦愚沒有回答她。

“我問你身上海腥味很重,你去海上了?”

無憂站起身,勉強挪著關節酸痛的腿,走到已經停下手上的活計的秦愚身邊“你去海上乾什麼?”

“你說過,世人眼裡滄海就是滄海,但海中央就是苦海,我想去看看,能不能……”他咽了口口水,好似魚梗在喉,有些難以訴說。

“把你送回去,苦海女,待在苦海總能安全。”

“傻子……”無憂苦笑著伸手擦了秦愚額頭上的薄汗“苦海都往人間倒灌了。我現在就在苦海啊。”

秦愚的目光閃過一絲絕望,他埋著頭,一把將無憂抱緊,他聲音無比顫抖,無比疲憊,甚至有無憂從未聽到過的啜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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