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他說要回公司，我一時不知道怎麼張這個嘴。”崔素芳的聲音，顯然很為難。
博君瑞心裡微怔，說什麼？有什麼要跟他說嗎？怎麼他說要回公司，媽媽就不能開這個口？
他沒有走出去，而是貼著牆靜靜地聽著。
“不行，”李球寬坐下來，口氣有些冷硬，“他絕對不能回公司，你不能心軟。”
崔素芳為難地道“可我要怎麼說？他一片孝心，要回來幫我，難道我還能拒絕不成？”
李球寬壓低聲音，微慍道“你該不是答應了吧？你是不是瘋了？”
“我還沒答應，但是我也沒有反對的理由，他持股比我多，他要回公司，名正言順！”
他開始慢慢思索這些年。
原來，他也未必願意聽他喊一聲爸爸的。
媽媽和球叔結婚滿打滿算，才剛九年。
爸爸走的時候，方方已經八歲了。
他的身子，緊緊地貼著廚房的大理石牆壁，全身僵硬得無法動彈，唯有心臟飛快地跳著，呼吸是壓不住的急促。
當初，方方曾在家庭聚會的時候問過，為什麼他不叫球叔一聲爸爸。
也不知道在廚房裡站了多久，他才壓下心頭的驚恐，從後門再出到花園，繼續躺在沙灘椅上。
但是方方今年十八歲了。
他的手，不由自控地顫抖。
這難道都是假的嗎？
博君瑞全身冰冷。
孩子好哄，誰對她好，她知道。
“所以我才要他把一部分股份轉給我，隻要他持股不多於我和你，那對你董事長之位就沒有威脅，我也能順利入董事會。”
他說方方是他的女兒？這絕對不可能，爸爸走了才十年。
“你隻想著你兒子，你想過方方沒有？方方也是我們的女兒啊，他就算分了百分之十五出來，也比方方多，方方有病，她這輩子都得吃藥，都得好生照顧，你就不多為她想想？”
父母在他看來，是十分恩愛的，媽媽也曾不止一次說過，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就是爸爸。
從小，他就覺得家裡十分和睦，爸媽恩愛，思想開通，沒有強迫他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如果方方真的是球叔的女兒，那麼，至少他們瞞著爸爸來往了起碼年。
當時球叔還很善解人意地說，怎麼舒服怎麼叫，球叔也很好，不一定要叫爸爸。
球叔對方方確實很好，而且，方方會主動喊球叔為爸爸，也是球叔多番引導。
李球寬歎了一口氣，道“好，算了，不說了，回房睡覺吧，你也累了。”
“但是你要我怎麼開口？他給你百分之五已經是很好了，你現在要十五，怎麼可能？今晚我已經在他麵前說了你的功勞，可我實在也張不了這嘴啊，他是我的兒子！”崔素芳的聲音也很煩躁。
“行了，你彆說了，先回房。”崔素芳緊張地看了一下二樓。
博君瑞雙手捂臉，不能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