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一切都是臆想，短期內，鐘瑖還不會放棄自己的職業生涯，去開什麼小店。
鐘瑖美美的吃了一頓，新鮮的魚丸和肉燕真的鮮到他眉毛都快掉了，芋圓更是細膩軟糯，甜香爽口。要不是鐘瑖肚子都圓了，實在吃不下了，他還想再嘗嘗他們的鍋邊糊。鐘瑖知道，等以後這家店做大了，開了連鎖，建了中央廚房，味道必然會打個折扣。
似乎所有人都有個高大上的目標，而不屑於小而美。可真的高大上了，曾經司空見慣的小而美就留不住了。
吃肯德基麥當勞和預製菜長大的人當然不在乎，事實上，鐘瑖這麼大的人，也沒嘗過什麼真正的好東西，小時候，聽爺爺奶奶說他們兒時吃的紅燒河豚，筍烤鮰魚，麵拖蟹，走油肉，聽得口水直流。可一直沒機會吃，鐘瑖的父母忙於生計，也沒心思給他做精細的飯菜，魚肉營養不缺就好，味道嘛，能吃就行。
鐘瑖工作後，請老人到當地最好的館子吃飯，點了一桌老人心心念念的菜色，可老人隻吃了幾筷子，就放下了，“不是小時候那個味道，魚不鮮，肉不香，味道也不是燒進去的，都是浮在上麵的調料味。”
“要放在以前，廚子要這麼敷衍，會被東家馬上趕走的。”爺爺憤憤不平道。
鐘瑖倒是吃的挺爽，參照物不同，爺爺比的是小時候大廚精細烹調的大菜，而他比的是北京食堂的夥食，和北京餐廳更敷衍的菜色。
再過幾年，可能連這種手作小吃店都沒了，大家一起吃天下一統的預製菜，價格一樣，份量一樣，味道也一樣，天下大同，不分彼此。
鐘瑖又打包了一份花生湯和光餅當明天的早餐。拎著兩包吃的，打著飽嗝出了店門。正往回走，電話響了，是薑總“鐘瑖呀，剛才在車庫看到你的車？你還在公司？”
“是，還沒走，薑總有事？”
“這樣，方總有個局，讓我叫上你，我想著你要走了，就算了，看你車還在，就叫你一聲。下來吧，我在車庫等你。等會坐我的車去，你就彆開車了。”
“好的，我馬上就下來。”鐘瑖沒法，隻好把剛買來的吃的扔進垃圾桶。應酬麵前，美味不值一提。
鐘瑖到了車庫，一輛車燈晃了一下，正是薑總的車。鐘瑖走上前，見孫莉坐在副駕駛上，他一愣。拉開門，薑總招呼他道，快進來吧。方總他們已經過去了。
汽車一路狂飆，二十分鐘才到了一個老宅子，外麵看著很不起眼，也隻有鐘瑖這種在江南住過的人，才知道這座宅子精心修繕過，不過修舊如舊，一般人看不出來。
三人下了車，薑總介紹到“這是解放前一個麵粉廠老板的宅子，解放後區裡收回來做辦公室，前幾年單位搬到新房子，方總一個朋友就租過來開了家會所。方總隻有請相熟的朋友，才安排到這裡。”
鐘瑖笑笑“那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幾人敲門進了宅子，自有專人把他們帶他們去了包廂，走過過鋪著花崗岩的大廳，踩著略微嘎吱作響的樓梯蜿蜒向上，又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一開門，一陣喧嘩穿門而出。
一個大圓台，坐了一六七個人，鐘瑖隻認識方總和他身邊的ada。熱菜還沒上，可幾個人已經喝的麵紅耳赤。方總見他們進來，忙招呼他們坐下。
“來來來，我來給你們介紹，這是我們公司的薑總，這是鐘總，這是hl的周總和張總，你知道吧，周總的哥哥就是hl現在的董事長，這都是他們公司的人。”
薑總道“hl集團，周總是江陰人嗎？”
“我是呀，薑總也是？”
“是，我和鐘總都是。”
方總一聽，拍手笑道，“這麼巧，原來是老鄉，那今天一定要一醉方休呀。”
說著，忙招呼服務員倒酒，於是，鐘瑖一口菜還沒吃，就灌了兩壺茅台。一輪酒喝罷，那個周總突然盯著鐘瑖說道“我怎麼看你這麼眼熟呀？你是不是江陰高中的？”
“是呀，周總也是？”
“我說呢，我看你那麼眼熟呢，我是六班的周迪呀，咱們倆還在籃球場打過一架呢？”
鐘瑖有點懵，離開中學十五六年了，他讀書的時候倒是的確喜歡打籃球，可不記得和誰衝突過？
“你不記得了？校聯賽，你們那個中鋒把我們隊的隊長撞飛了，我上去就要乾他，就是你，死死抱住我，不讓我去打。一直到我們班主任跑過來，你才鬆開。不過，還好你抱住我了，不然把你們那個中鋒揍住院的肯定是我，說不定也要被開除了。你不記得了？”
鐘瑖這才隱約想起有那麼回事，十七八的學生，荷爾蒙爆棚，打著打著球就打起架來。他們班那個中鋒被打斷兩根肋骨，腦子也被打出腦震蕩，不得已休學了一年。對方那個下手最狠的，後來被學校開除了。鐘瑖不會打架，見起了衝突，本來要躲開的，見一個小子拎著一段樹枝惡狠狠地朝他同學衝過去，為了保護同學，他腦子一熱，跑過去上前死死抱住了他。
“哦，周迪，我記起來了，六班得分後衛，高三你怎麼沒讀了？”
“我被我家老爺子送出國了，他說我在國內淨給他惹禍，讓我出去鍛煉鍛煉。”
方總又拍手叫道“緣分呀，當初在球場上熱血打架的人，現在又聚在一個桌上喝酒了。來來來，一定要乾一壺。”
那個周迪十分豪爽，端起酒壺就吹，鐘瑖無奈，也趕緊拎起壺，一口吞下。
還好剛才吃飽了飯，不然一上來就三壺酒，鐘瑖非被乾趴下不可。
碰到小時一起玩耍的故人，周迪十分開心，拉著鐘瑖在身旁坐下，聊起學校的的事。他現在是學校的優秀學員代表，每逢校慶，都被要求到主席台上講話。“沒什麼了不起的，我家老頭子捐了一棟教學樓，我哥哥看不上這個中學的優秀學員代表，就讓我去了。你知道吧，當初給我一個處分的王校長，前年生病走了。教我們語文的曹老師，現在是校長，哦，對了，那時候他好像是你的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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