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薑總喝了一口茶，“做你們這一行，收入不錯，壓力也大。我也有很多同學以前做這一行，現在基本都改行了，主要是身體撐不住了。”
“是呀，我們這行，外行眼紅我們掙錢，看我們整天穿的衣冠楚楚，聊聊天，吃吃飯，就談下上億的生意，以為我們的活，就那麼簡單。隨便一個讀金融的大學生就能做，”王飛深有感觸道，“可這行，處處細節，處處陷阱，不僅要懂金融，更要世事洞明，人情練達，是個沒七八年曆練，要想獨立做項目，肯定是一看就會，一做就廢。可這七八年得經驗，都是起五經睡半夜熬出來的。身體不好，可真撐不住。”
“不全是熬吧，還有酒色財氣，軟玉溫香吧？我們班長說，幾年做下來，南方水粉，北地胭脂，米脂的婆姨，姑蘇的娘魚，三十多省的姑娘，全都領略了個遍。王總也見識過不少吧？”
王飛哈哈大笑，“薑總老江湖，什麼都瞞不過你，做生意嘛，迎來送往這一套是免不了的，今晚我來安排老鄉，領略下北京的風情？”
“今天就免了吧，晚上我們韓董約了人應酬，我要陪著，改天吧。”
“乾什麼改天呀，我來安排地方，把韓董和他朋友一起叫來，老鄉來了我這邊，我怎麼能不招待呢。”王飛熱情道。
“晚上韓董是和他的老同學一起吃飯，地方都定好了，王總的盛情，我代韓董心領了，以後總有機會的。”
王飛笑道“薑總還要在北京住幾天吧，明天晚上，我來做東，請薑總務必光臨。”
薑總笑笑，“再說吧，還要看韓董有沒有安排。對了，我那班長說，他在投行，做了十年，主要做企業上市，不知道王總主要做哪一方麵呀。”
王飛喝了一口茶，“我這人心不定，什麼賺錢就做什麼。”說完，他不動聲色瞅了自己的助理一眼。
宋助理道“王總做投資部總經理時，我就跟著，我們做過上市公司顧問，一共提四家企業設計改製方案，為兩家企業做了重組方案，並協助四家企業成功ipo。後來做上市業務的公司多了，僧多粥少，利潤也薄了。我們就轉做企業融資這一塊，還有資產證券化這一塊。王總通過關係，為六家公司做了融資融券工作。這是我們客戶資料，請薑總過目。”
說著，遞給薑總一本裝潢精美的冊子。
“有沒有上海的公司呀？”薑總翻了翻冊子，突然插問了一句。
宋助理瞄了王飛一眼，道“沒有。”
王飛笑道，“你們上海的投行太厲害了，我們插不進去呀。”
薑總笑笑“王總同學朋友應該有不少在上海，沒幫你引薦引薦？”
王飛也笑道“薑總是知道的，做融資，算是身家性命向托也不不為過，所以，不熟不做，甲方怕托付錯了人，我們也怕選錯了甲方，總之，一句話，不投緣，目標不一致的，不能做。朋友吃吃飯，喝喝酒可以，做事，還是要講緣分。”
“不知道王總覺得我們有沒有緣分呀？”薑總調侃道。
“我們都是江陰人，能在千裡之外的背景碰到，薑總說我們有沒有緣分呀？”王飛道。
薑總低頭翻著冊子，突然對著鐘瑖道“小鐘呀，鄧總母親身體怎麼樣了？”
“已經住進協和，正在檢查中。”鐘瑖一驚，但依然照實回答。
薑總笑笑，“小鐘辛苦了，又要忙公司的事，又要忙鄧總的事。”
“鄧總的事是順便的，我這次主要過來和這邊的獵頭談談，北京是首都，也是it中心，這方麵人才多些。我上周遞上的方案，要擴充開發部，也托上海的獵頭在當地找人，可接觸下來，優秀程序員不少，可好的項目經理和總監卻沒碰到，所以想到這裡看看。”
薑總笑笑，也沒再說。看了看手機，對王飛道“時間差不多了，韓董那邊也要我來安排，我就先過去了。小鐘呀，你和你老鄉好好聊聊，我先走了。哦，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上海？”
“事情安排差不多了，薑總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你回去之前給我打個電話，看我們能不能一起回去。那王總，我就先告辭了。”
王飛和鐘瑖一起送薑總和孫助理到了樓下，孫助理正要叫車，王飛道“這個時段，不太好叫車，坐我的車吧，方便點，正說著，他那輛雷克薩斯商務車就開了過來。”
薑總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待薑總和孫助理上了車，王飛又道“我聽說薑總很懂茶，後座上放了一盒水仙請薑總嘗嘗，都說香不過肉桂，醇不過水仙，這是正宗的黃褂岩水仙，您看合不合口味。旁邊那盒是廣東單樅蜜蘭香，味道沒那麼厚重，香氣怡人，還可以養顏，適合孫助理。”
薑總和孫助理笑著說了聲受之有愧，卻之不恭，車就開走了。
送走了薑總，鐘瑖也要告辭，王飛一把拉住，“你彆走呀，咱們兩好久沒一起吃飯了，晚上咱們喝幾杯去。”然後又轉身對宋助理說“等小李回來，你讓他送你回去，我和我老鄉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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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飛和鐘瑖找了茶餐廳，隨便點了些東西，邊吃邊聊，鐘瑖問“你和薑總，大老遠跑來喝一杯茶，就聊了這麼幾句？”
王飛笑道“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現在也不能說，第一次接觸，能聊這樣，已經不錯了。”
王飛夾了一塊避風塘大蝦，道“你們薑總也是個老狐狸，我猜，他們想發債，而且想找一家和上海沒什麼瓜葛的公司。所以提前準備了這些資料，他一看我們的資料，就猜到了，我了解他們到底想要什麼，所以點到為止，沒再聊下去。”
“他怎麼知道，你知道了他想要什麼？”鐘瑖都覺得這句話拗口。
“我給他的資料，基本都是都是我們融資融券的案例，而且沒有上海方麵的，他一看就知道了。”王飛笑道。“第一次見麵還算融洽。明後天我再打個電話約一下，不管他們有沒有空，先把姿態放出去。好了，不聊這些了。我聽嘉琪說，你們新房要裝修了？也是找的那個程經理？”
“裝修的事，陳瑜在弄，她挺喜歡程燁的裝修風格的，要是沒什麼意外，應該就是找她吧。”
“那個人做事還行，設計效果和最終的裝修效果差不多，就是價格你好好審審，裡麵水分不少。”王飛提醒道。
“砍價陳瑜在行，上周上海家博會她都逛遍了，拿了好多報價單。對了，你怎麼認識程燁的？”
王飛笑笑“一次酒局上認識的，幾個朋友一起吃飯，她是我一哥們的小蜜。”
“嗯？她？你那哥們口挺重的。”
“她是剛生了孩子，才變那麼胖的，之前身材不錯的。我那朋友手裡有些小權，負責政府人才公寓的裝修。政府的單子，價格壓的很低，但量大，裝修公司拿到單子，可以養工人，也可以壓供貨商的價，最主要的是，付款一般都沒問題。現在生意不好做，所以裝修公司都把他當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