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城醉仙樓後。
雜貨行的掌櫃勒住馬車,從車轅上跳了下來,錘響了門。
“誰啊,大白天的這麼敲門,死人了嗎?”
半晌,一個鴨公嘴身影,不耐煩的開了門,嘴裡十分不善。
掌櫃的好似沒聽見咒罵,門一開,他就往裡衝。
開門的男子一把攔住了他,“我說王掌櫃,您這是做什麼,就是號喪都沒您這麼急的?”
“哎呀,潘小哥,十萬火急的大事,比號喪還急,你家夫人在不在,我有萬分緊急的事找她!”
“夫人還沒起呢?你要有事,先跟我說!”
王掌櫃被男子扯到院內,門“嘭”的一聲關上了。
“說吧,什麼急事?”
王掌櫃這會兒終於有幾分清明,他想起了眼前男子以往的作為,倒也沒有執著於一定要見掌櫃,而是把自己來的緣由說了出來。
“五十瓶?”男子大驚,他壓低聲音罵道,“你瘋了嗎?不是告誡過你,這東西不能大量出貨,得慢慢賣,也彆隻盯著一家一戶賣,要多撒網,讓更多的人……”
“潘小哥,我知道,但這是三千兩銀子啊!”
“三千兩?!”潘小哥再次震驚,“你,你賣人家六十兩一瓶?你……你膽子可真大!”
王掌櫃陰笑,“無商不奸,這賣貨的客人一看就是過路的,不宰一下,王某人心裡實在是過不去。不過,我也沒想到啊,她竟然滿口就答應了。潘小哥,你放心,這人不是本地人,買了東西就走,這也不算壞了規矩不是。隻要您幫我這個忙,這樣,我給你兩成潤例如何?”
兩成潤利,那不就是將近六百兩,他們這東西,成本可以說基本為零。潘小哥眼珠轉來轉去,半晌,他伸出了三個手指。
王掌櫃見此,內心大罵,他滿臉糾結,最後一咬牙,答應了。
“等著!”
潘小哥丟下一句話,就往院內走去。
風很大,吹得人衣擺飛舞。
——
待掌櫃的取了瓷瓶回來時,柳青青已經走了。
“什麼,走了?你怎麼不留住她呢?你這個天殺的蠢材——”王掌櫃氣急敗壞,抽了雞毛撣子就要打夥計。
夥計靈活的跑了,“叔,是她家隨從找來的,說是有什麼急事,不過客人說她明日再來,還讓我替她和掌櫃你說聲抱歉……”
“明日再來啊!”掌櫃的頓住手,滿臉帶笑,“你不早說,你看這,這誤會鬨得。”
既然客人說明日再來,王掌櫃就是再焦急,也隻能眼巴巴的等著。
——
柳青青是被人叫走了,叫走她的自然是早就安排好的人——阿梅。
兩人七拐八拐來到了一處不顯眼的民居。
“大人,喝茶!”
“阿梅姐,我不是說過,不用這麼喚我。”
“禮不可廢。”
柳青青看著麵無表情的阿梅,不由搖了搖頭,也不知她發生了什麼,性子比她還清淡。
“你們這房子找得挺不錯,隔鬨市就一條街,但這邊又很清淨。”
“是阿柏找的。”
“坐,彆拘束,你站著,我得仰著頭和你說話……”
聽柳青青如此說,阿梅便在下手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後背挺直。
這模樣,難怪阿鬆和阿柏兩人出去打探,留她在家策應,就這儀容,也太打眼了。
“沒想到阿柏看著高高大大的,倒還挺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