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
老者喊過周淵,吩咐他去辦一些事。
李君亮則從鞏府出來,領著一眾家將從街上打馬而過,趕往城外和大軍彙合,準備拔營。
街邊,一處名為沐潤玉石坊的店鋪,有兩個年輕的夥計,沒有跟著眾人去看熱鬨。
兩人正在後門處將大大小小的石頭,從車上卸下來。
其中一個高高大大的夥計見另外一個清瘦的夥計手臂顫抖,雙眉緊鎖,“公子,你先歇歇吧,我來!”
清瘦的夥計看了看自己不停抖動的手臂,又看了看四周空無一人,便道,“我們都歇歇吧,反正這會兒也沒有其他人!”
高大的夥計拍了拍手掌,點頭道,“行。”
兩人便走到屋簷下的台階上坐下。
清瘦夥計看著自己手掌傷口縱橫,青青紫紫,泥垢縱生,不由喃喃道,“姐夫,我如今這模樣,幸好你沒看到……姐夫,你那麼厲害,怎麼就被管家給殺了呢!姐夫,我覺得好痛苦,好難受,每日裡都是度日如年……姐夫,還好有阿茶陪著我幫助我,否則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得到給姐夫報仇……姐夫,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話說當初秋水瓷案中蔣老爺把所有的痕跡都清理得很乾淨,他的小舅子茗少爺被他打發到一個偏僻的寺廟清修,兩相之下,躲過了一劫。等茗少爺從廟裡出來的時候,才知道蔣老爺已經被他的管家害死了。
茗少爺立誓要為蔣老爺報仇,和自己的小廝阿茶,兩人經過多方打聽,終於打聽到了“穆先生”的行蹤,曆儘千辛萬苦,終於到了都城。
如今,兩人在一家玉石鋪子做活兒。
為何在這家名為沐潤玉石坊的店鋪乾活?
因為經過打探,那位穆先生時不時的就會來這家鋪子和掌櫃見麵。
如此,自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隻是,兩人才剛入鋪子不久,並不能接觸一些具體的事情,乾的都是力氣活,搬搬扛扛,或其它雜事。
茗少爺性子急,暴躁,為了替自己姐夫報仇,已經忍耐了許多,但若不是小廝阿茶一直勸說,他隻怕早就直接衝過去和穆先生同歸於儘了。
“少爺,依我看,這其中應該還有隱秘。這穆先生,您聽名字就聽的出來,他不過是類似門客、謀士諸如此類的,咱們給老爺報仇,定然要找到真凶才行。”
“你說得對。”茗少爺捶了捶自己酸痛的胳膊,眼神狠厲,語氣陰冷,“一定要把那個人找出來,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才能慰藉姐夫的在天之靈!”
阿茶點點頭,他膚色黝黑,長得結實,看著像武夫,但心思卻十分縝密,有幾分門客謀士的意味。
“嘿,你們兩個,抓緊乾活,今天這些石頭都要入好庫,聽到沒!”
管事吆喝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阿茶連忙高聲應是。
剛坐下沒歇多久的兩人,隻能再次起來乾活。
這一乾,就直到天色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了,管事才讓他們收工。
這麼晚了,還沒吃飯,兩人餓得饑腸轆轆,而飯食隻剩了些殘羹冷炙,冰冷的薄粥,乾硬的饅頭,幾筷子鹹菜。
茗少爺和阿茶兩人倒不計較,兩人還乾啃過野草,這些吃食已經很好了,再加上如今是夏日,飯食冷冷的,還好入口些。
兩人用了吃食,又到井水邊打了些冷水洗漱。
之後,才往歇息的地方去。
都城不愧是都城,地方寬大,再加上玉石鋪子生意好,在住宿上倒沒有虧待。
兩人同住一間,房間雖然小,但屋舍乾淨明亮,兩人很滿足。
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靠近外街,因為沒有宵禁,街上人聲鼎沸,喧囂到很晚,很難入睡。
但這點也沒什麼影響,本來茗少爺就極難入睡,而阿茶則是秒睡,不懼任何吵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