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森翻了個身，順勢將手放在對方的胸口上，那是蘇煜的心口的位置，手心傳來他的體溫，以及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蘇煜身上好似有某種魔力，隻要一靠近他，就會讓人很有安全感。
下半夜依舊電閃雷鳴，賀森卻不再害怕，睡得很踏實，也沒有再做噩夢。
蘇煜聽見對方平穩的呼吸聲，確定他睡著後，才安心地入睡。
賀森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他伸手摸了摸床單，一片冰涼，想來蘇煜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具體什麼時間離開的，他不清楚。
他後半夜睡得很香，感覺一直貼著對方溫暖的胸膛。
賀森將身子往另一邊挪了挪，枕在另一個枕頭上，將頭埋進枕頭裡，用力地吸了一口氣，上麵還留有蘇煜的氣息。
他看了下時間已經11點了，又將手機丟在一邊，抱著床上那個周邊抱枕閉上了眼睛。
抱過真人之後，再抱這個周邊抱枕，感覺差多了。
沒有呼吸，沒有體溫，沒有心跳，更加沒有溫柔的輕哄聲。
他睡不著了，可還是不想起來。
一來是因為床上還有蘇煜的味道。
二來是為了逃避現實。
蘇煜今天就要走了，他舍不得又無可奈何，他想把他留下，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更沒有合適的身份。
他隻能用這種愚蠢的辦法去逃避，自欺欺人的認為，隻要他不出現，蘇煜就不會離開。
蘇煜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紳士，不會不告而彆，所以賀森才不想出門。
天知道，他現在多想看著蘇煜，不願浪費一分一秒。
賀森煩躁地將頭埋進被窩裡，直到有些缺氧，支撐不住了才掀開被子，原本蒼白的麵容也被憋得有些紅。
他開始努力回憶昨晚的情形。
自己昨晚又做噩夢了，這麼多年隻要是電閃雷鳴，下暴雨的時候，總會做噩夢。
那種刻入靈魂的恐懼感揮之不去，就連吃安眠藥都沒用，打雷的刹那，依然會被驚醒。
他以為這樣的黑暗恐懼會伴隨一生，沒想到隻要蘇煜陪在身邊就能緩解。
蘇煜成了他的安心丸，更是救命藥，隻要他在，自己就能無所畏懼。
可是他就要走了……
還是今天……
或者是馬上……
賀森閉著眼睛，想象蘇煜正在客廳等著跟他告彆，身邊還放著收拾好的行李箱，做好隨時就走的打算。
心好疼……
要是他不曾擁有蘇煜分毫，麵對離彆他也不會這麼痛徹心扉。
可他們已經共同生活了十多天，這十多天對於賀森來說，是這麼多年最開心，最安心的時光。
久居肮臟黑暗中的人，突然有那麼一個人出現，給他帶來光明和溫暖，讓他體會到快樂和希望，這個人就再也無法忍受黑暗了。
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腳步聲越來越近，賀森知道來人是誰，依然閉著眼睛沒有動。
房間窗簾緊閉，窗簾的遮陽效果極佳，室外的光線被完全隔絕在外，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
床頭那盞小夜燈還亮著，散發著暖色的柔光。
蘇煜在床邊坐下，視線放在床上安靜躺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