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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人急得快哭了:
[可……可秀場不久就要舉辦了……這兩款服飾是壓軸款，難度特彆大，要是您不在，時間上肯定是來不及的，成衣效果也恐怕達不到您的要求……]
賀森往身旁瞄了一眼，蘇煜正閉著眼睛半躺在熱氣騰騰的浴桶內。
他看起來很安靜，濃密的長睫毛自然下垂，皮膚被熱氣蒸得紅紅的，看起來像睡著了。
賀森不願打擾蘇煜，也不願蘇煜聽到電話裡的煩心事。
[行了，就這樣，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
他丟下這一句，快速地掛掉了電話。
蘇煜慢慢地睜開眼睛。
“阿森，你要是有急事，就先回國，我這邊不會有什麼事的。”
賀森驚了一下:“哥哥，你沒睡著？”
蘇煜看著他，笑了笑:“你火氣那麼大，我怎麼睡得著。”
賀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吵到你了，是不是？”
他的目光放在蘇煜手臂上錯綜複雜的傷痕，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蘇煜原來身體上沒有任何紋身，也沒有任何傷疤，可現在……
賀森閉上眼，全是蘇煜中藥後為了保持清醒自殘的畫麵，鋒利的刀片，一次又一次劃開他的皮膚，血淋淋的一片……
蘇煜說那個時候最放不下來的人是他。
賀森的拳頭攥得緊緊的，胸口又悶又疼，霧氣掩藏了他的情緒，眼尾的淚珠一顆顆滑落下來，混在熱水中。
一個小時後，蘇煜從浴桶出來，走到賀森身邊，吻了吻他的臉頰，輕聲道:“時間到了，我們去用熱水衝一下。”
賀森睜開眼睛。
他們的距離很近，蘇煜看著賀森發紅的眼眶，可以斷定這絕對不是熱氣蒸出來的效果。
蘇煜知道，他一定又想了不開心的事。
蘇煜沒有多問，俯身將人從浴桶裡抱了出來，他推開另外一扇門，打開淋浴，溫熱的水衝洗洗著倆人肌膚。
簡單地衝洗後，蘇煜拿了條浴袍披在賀森身上，給他穿好，係好腰帶，又取下吹風機幫他吹乾頭發。
賀森坐在旁邊的凳子上，雙手摟著蘇煜的腰，沒有說話。
“外麵涼，披上這個。”
離開時，蘇煜拿了一件長款厚大衣給賀森披上，摟著他的肩膀回到房間。
賀森低眸看著身上厚實的長大衣，還有一直摟著他沒有鬆手的手臂，心裡暖暖的。
他把頭輕輕靠在蘇煜身上，小聲說:“哥哥，你胳膊上的傷還疼嗎？”
蘇煜終於知道賀森心情不好是因為什麼了，原來是因為自己手臂上的傷。
他揉了揉賀森的腦袋，聲音輕柔:“不疼了，彆擔心。”
“你要是擔心那些傷疤，我塗一些祛疤膏就好了，過段時間就完全看不出來了。”
賀森沉默不語。
這些疤痕可以去掉，可蘇煜遭的罪呢？
身體和心靈受過的創傷怎麼愈合？
為什麼要以這樣殘忍的方式讓蘇煜體會到人心的險惡？
賀森緊抱著蘇煜，除了心疼還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