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風頭正盛,早已蓋過了忠勇侯,如今在朝中已經沒有能壓製他了。
如果他能娶了萬翎,那倒是不足為慮,可偏偏……”
太後話未說完便止住了聲音,臉色十分複雜。
福嬤嬤不解的問道;“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太後輕輕搖了搖頭,單手撐著頭,眸色漸深。
朝廷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為了防止外戚乾政,從而降低公主及其夫家家族的政治風險,所以駙馬是不可以有實權的。
一旦某些官員選中了要做駙馬,他就必須辭去所有官職。
所以當初她和皇帝都是中意冷蕭寒做駙馬的。
一來是冷蕭寒在京城的根基尚淺,即便是做了駙馬給他實權他也翻不起什麼風浪,到時他若有異心也可名正言順的收走他的權利。
二來是結了親後,冷蕭寒和皇家的關係會更親厚,尤其是公主生下與他的子嗣後,將來朝廷有事的時候也能有個放心的可用之人。
柳宗北則和冷蕭寒不同,柳家是武將世家,當年柳宗北的父親柳岩鬆的名聲僅次於如今的冷蕭寒。
柳岩鬆已經老了,柳宗北雖然也厲害,甚至是文武雙全考中了探花,但到底還是被冷蕭寒壓了一頭,所以現在的柳家不足為慮。
如果冷蕭寒娶了公主,那就自不必說,到時就能名正言順的掣肘他,避免讓他一家獨大。柳家和冷蕭寒便互相製衡。
可偏偏事與願違,冷蕭寒居然有妻兒,所以這個時候隻能讓柳家娶了公主,柳家娶公主和冷蕭寒娶公主的作用不同。
柳家娶了公主,可以讓本就是大家族的柳家直接就成了皇親國戚。
柳宗北本就不如他父親,他當不當官不重要,到時柳家政益也能更上一層樓,也不至於讓冷蕭寒一人風光。
先帝在世時天下太平,朝廷風氣不好,導致重文輕武。
所以前幾年的大戰大禹朝傷了元氣後,朝廷幾乎是無可用的武將了,不然也不會輪到皇帝親自出戰。
好在半路殺出了個冷蕭寒,不然前幾年的大戰大禹朝危矣。
眼下事情全都脫離了掌控,事急從權,隻能讓這狀元郎來救急了。
太後深知皇帝對冷蕭寒信任至極,對於讓冷蕭寒娶君萬翎這事,兩人想法完全不同。
所以今日的事情,絕對不能讓皇帝知道。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前因後果,複雜的牽扯關係,太後不由得又抬手輕輕按了按太陽穴。
福嬤嬤見狀立即走到太後身後,替她輕輕按捏了起來。
太後緩緩閉上眼睛,微蹙的眉漸漸舒展開來,有些無奈的說道;“翎兒這孩子到底還是被哀家給慣壞了,居然敢做出這麼膽大妄為的事情。”
福嬤嬤目光淩厲的看向了跪在大殿中的三人,語氣淡淡道;“公主雖然嬌縱,但本性純真,自然是做不出這等事情……”
孔嬤嬤害怕的瑟縮了一下。
太後慵懶的靠著,眼睛都沒睜開,隻紅唇微抿後,語氣淡漠道;“拉下去,杖斃。”
“太後娘娘饒命啊!!”
“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饒命……”
三人害怕的瘋狂磕頭,不停的求饒。
太後卻是神色淡然無動於衷,隻是手裡的佛珠卻是不停的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