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英傑隻憑著一封親信從江南寄過來的信件,就認定了承恩公鄭源保貪汙賑災款,在朝堂之上就膽敢參承恩公。
皇上下朝後回到禦書房,立即命貼身的太監鋪紙研墨,他準備給阮英傑寫信聊表心意。
從他們十幾歲在軍隊相遇,寫到了他們一起走過三十年,到了如今的不惑之年。
皇上洋洋灑灑寫了好幾張紙,真情流露地眼淚“啪啪”往下掉,都暈染了信紙上的字。
貼身的大太監夏公公也在一旁跟著抹眼淚。
倒是仁壽宮的太後得知了阮英傑在朝堂之上的所作所為後,氣得直拍桌子,差點兒把護甲都給掀翻了。
“阮英傑,豎子而敢!”太後的嘴唇微微發抖,顯然心中的怒火仍舊無法平息。
太後身旁的嬤嬤見狀,立即上前安撫道“娘娘,您息怒!您是千金之軀,不值得為那起子卑賤之人動怒!”
阮英傑即使已經封官進爵了,在太後眼裡,他也是一個腿上泥土還沒洗乾淨的泥腿子,是一個粗魯的武夫。
除此之外,要不是十幾年前阮英傑救下了當時還是王爺的皇上,現在坐在龍椅上的,就是她嫡親的孫子了,想必她也垂簾聽政了十幾年!
一切都被阮英傑給破壞了!
太後真是恨不得將阮英傑給碎屍萬段了!
要不是為了孫子平安長大,太後也不會低調蟄伏了多年。
現在阮英傑還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誣陷承恩公,真當她這個太後是擺設啊!
太後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阮英傑不死,難消哀家心頭之恨啊!”
她微微眯了眯眼,眼角的褶皺顯得更為明顯,眉宇間凝聚著危險的氣息。
嬤嬤的腰彎得更低了,小聲道“娘娘,聽說阮英傑素來愛重妻子,後院裡乾乾淨淨的,聽說他們夫妻倆已生育四子一女,小女兒一個多月前出生。”
太後靠在軟榻之上,手裡盤著一串佛珠,輕嗤了一聲“愛重?哀家看他是改不了骨子裡泥腿子卑賤的秉性!哪個大戶人家沒有三妻四妾,也就是他心裡還是貧農思想!”
當厭惡一個人時,那個人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不值得稱讚的!
太後眉目微斂,眼底透著一抹危險的精光“再過幾個月便要過年了,哀家倒想在宮宴上見見阮英傑的夫人與閨女。想來周氏過了這麼多年了,風采依舊,否則也不會迷得阮英傑後院隻有她一人吧!”
周氏前幾年倒是有在宮宴上注意過周氏,這幾年她都以身體不適為由,深居簡出,故而也有好幾年沒見過周氏了。
她這話擺明了周氏是個善妒的狐媚子,阮英傑是個沒出息的,被管得死死的!
嬤嬤明知太後對阮英傑與周氏不滿,自是要踩著周氏吹捧著太後“娘娘,要說風采依舊,周氏哪能跟您比!您才是真正的芳華永駐,美人不朽。”
太後的眉眼不自覺地彎了彎,眼尾的褶皺如菊花般綻放。
她一隻手輕輕地按了按眼尾“就你會哄人!哀家要是芳華永駐,豈不是要成為畫本子裡所寫的老妖婆了!”
嬤嬤微微站直了腰,輕手輕腳地繞到了軟榻後,站在太後身後,伸出手有節奏地為她輕輕按著額角“太後娘娘,您是最知道奴婢的為人,奴婢一向說的是實話!”
太後被哄了兩句,暫且消了些氣。
第二天,阮英傑以京城湧入越來越多的災民為由,申請進京城外山中練兵,皇上大手一揮準了。
最近一段時間讓阮英傑上朝,多半會被太後一派的官員噴個狗血淋頭。
還是讓他先去躲一陣吧,等查清鄭源保貪汙賑災銀兩一事,再讓人回來上朝。
都已經想好如何把阮英傑罵得體無完膚的太後一派官員還沒開始發揮呢,就發現阮英傑早就溜之大吉,躲得遠遠的,這些人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不來,憋屈得很啊!
阮英傑這豎子果然奸詐狡猾,跑得倒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