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息怒!我怎麼好好說話!我的兒啊!阮大根這個狗東西根本就不是你親爹!”
老夫人氣急敗壞的怒吼聲一出來,最為震驚的當屬阮盛文和孫氏。
老夫人的話猶如一道驚雷般劈在了阮盛文的頭頂,驚得他目瞪口呆,渾身力氣仿若被抽走一般。
他雙手無力地鬆開了老夫人的大腿,直接癱坐在地上。
此刻的他腦子裡混沌不清,渾渾噩噩,耳朵裡一片轟鳴,他眼前的一切好似都變變形扭曲了。
阮盛文萬萬沒想到自己竟不是他爹親生的,這讓他怎麼立足!怎麼麵對周圍的眼光,怎麼繼續在官場上混!
此時此刻,他不由得恨上了他親娘!
他娘為什麼要這麼不檢點!
他娘不檢點也就算了,為什麼不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非要說出來!還是當眾說出來!
而孫氏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兒就要暈過去。
她女兒的婚事……
她嘔得要死,一口老血卡在了喉嚨處,上不來,下不去。
阮盛文猛地回過神來,他爹就在他眼前,他大哥、阮家的族長和族老們還在榮禧堂中堂!
他的視線往床上掃去,就見他爹的臉氣成了豬肝色,急喘著粗氣,好似下一刻就要斷氣了,連句話都說不出口。
他心裡咯噔了一下,萬一他爹被氣死了,他今天估計會再一次被他大哥打個半死!
想到他大哥最近幾個月有兩次拿著蘸了鹽水的鞭子往他身上猛抽的那股子狠勁,他瞬間就覺得身上還沒好全的傷又隱隱作痛,整個人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阮盛文現下心裡慌張不已,他大哥會不會聽到了他娘的話。
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就看到了他大哥站在了稍間的門口,懷裡抱著個小娃娃,臉上烏雲密布,風雨欲來。
而阮氏族長和幾個族老們此刻也忘記了這裡是侯府,站在他們前麵的是侯府的侯爺,他們幾個氣得額頭青筋直跳,什麼都顧不得,推開了前麵的人,擠到了阮英傑的前麵。
幾人互相攙扶著,瞪大雙眼怒視著阮盛文和老夫人,恨不得將他們給生吞活剝了!
陶氏竟然敢跟彆的野男人生下個兒子,給他們阮氏一族蒙羞,這事要是傳出去,他們阮氏一族都沒臉見人了,族裡的小輩也彆想著成親!
不行,陶氏即使是阮英傑這個當侯爺的親娘,也必須沉塘了!
族長嘴唇顫抖了好幾下,剛要張口說些什麼,卻又被老老夫人尖銳的聲音給打斷了。
“我的兒啊!阮大根根本就不是你親爹!他根本就不是你親爹!”
老夫人背對著東側稍間的門,正情緒上頭呢,自然就沒有注意到門口擠了一大群人。
她耷拉著一雙三角眼,怨氣比鬼重,不斷地重複著阮大根不是阮盛文親爹的事。
要不是她被兒子、兒媳攔住,要不是丫鬟護在了阮大根那癟犢子身旁,她非得拿碗把這個糟老頭子給瞧個頭破血流。
她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將一旁抓著她胳膊的孫氏推開。
孫氏渾渾噩噩中就被老夫人推倒在地了,不過她這會兒也顧不得其他,滿腦子都是她婆婆找彆的男人生下阮盛文的事!
想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官家小姐,嫁給年紀比他大好幾歲的鰥夫,那是受了多少委屈呀!哪知道更委屈的是,她丈夫還是個野種!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她更想掐死老夫人!
老夫人這會兒卻想掐死阮大根!
她氣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雙眼冒火地怒視著阮老根“你根本就不是我兒子的親爹!你要是他親爹的話,就乾不出拋下我們母子,和錢大妮那個賤胚子私奔的事!你們私奔也就算了,還卷走了家裡所有的錢!五十兩啊!整整五十兩啊!那是我存了多少年的錢,都被你們這對狗男女給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