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十八年,冬。
鹹陽宮內。
坐在下首屠睢看著始皇帝拿起那四方物件,熟練的操作著,臉上還帶著笑容。
心中不知道有多麼的不可思議。
陛下曆來不是喜形於色的人。
怎麼自己這南邊遊曆一趟,變了這麼多。
“陛下,可是有什麼喜事?”
秦始皇收起手機,看向為秦國付出多年的老將軍。
“那後生給朕發來了一物的製作之法,很奇特。”
屠睢點點頭,他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
其實剛收到陛下政令的時候,他是很憤怒的。
南征隻是遇見了點阻礙,眼見得大功將成,這邊卻來了一道命令,即刻撤軍,這讓誰來心裡都不舒服。
他一路上憤懣不已,直到進入南郡,他才發現河岸邊每隔幾裡都有些奇特的建築。
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是統一建設的水車。
那是利用水流之力,進行舂鑿灌溉的東西。
也是屠睢從未見過的事物。
一月行程,終於趕到鹹陽,巨大的溫差讓他有些不適應。
嶺南那些地方此時還是春夏,鹹陽已經臨近冬季。
但這座都城依舊火熱。
他懷著上書諫言的心情,見到了始皇帝。
可當他看見大殿一側的那幅巨型地圖時,頓時傻了眼。
沒有一位將軍不期望有開疆拓土之功。
但是眼前這張輿圖太大,帶來的衝擊感可以說從未有過的強烈。
“南方諸地暫緩,先把北方的匈奴解決!”
這是始皇帝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陛下,您這次東巡老夫先前是不讚同,沒想到卻有如此收獲。”
秦始皇快速的在案頭的紙張上書寫著剛才的聊天內容。
此時他的桌案上,已經沒有了卷起的書簡,取而代之的一摞書本。
上麵有近期的奏報,還有印刷的秦律和最初的那本秦字典。
當然還有一本沒有寫名字的書冊。
秦始皇所記的頁麵上,寫著今日的日期。
上麵似乎是記載的一些瑣事。
“朕也沒有想到,當時隻希望泰山封禪後,那些六國故地的人能消停些日子。”
作為國家的太尉,屠睢的職責便是保衛大秦的安危。
此時他的太尉府邸的案頭已經擺滿了各地近些日的大小反叛事件。
多則近百人,少則四五人,從未間斷過。
“秋種後,各地反叛之事似乎少了些。”
秦始皇站起,“秋種之時,幾件農具對黔首的幫助很大,如今南方各地的田賦收繳很順利,那些水車起了很大的作用。”
“陛下英明。”
“卿帶回來的十二萬刑徒,朕會安排個地方,這些日子先在家中安歇,朝中要緊之事朕會令人送到你府中。”
“刑徒十二萬,陛下如何安置?”
秦始皇感受著大殿外吹來的寒風,“朕打算在渭水畔擇一地,修建學宮!”
屠睢撫了撫花白的胡須,開懷而笑,“臣想謀個教習當當!”
自打王守陽將後世的學科和學科目的發給秦始皇後。
他心中便有了這個打算。
一國首都,若能如同後世一般,將所有學科容納進來,到時便無需擔憂人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