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胡王被俘的消息徹底炸開了。
人們被這前所未有宣傳手段給淹沒。
口耳相傳間,大秦的黔首這才知道,那東胡有那麼大的地盤,那麼多的人。
以及這一場大戰發生的種種事情。
張良坐在角落裡,聽著酒肆之中人們對遼西郡一戰的吹捧。
心中有些不忿。
“燕國之民,難道忘了太子丹舊事!”
一邊悶頭喝酒的鐵漢抬頭看了他一眼。
“燕地庶民,更恨東胡。”
張良無法反駁,這件事上他確實沒有鐵漢更有發言權。
不多時,門外進了一名老者,看到張良後,便快步走了過來。
“少主人!老仆以為您再也回不來了!”
此人為張氏舊仆,多年前張良遣散家財,此人並未離開,幫著張良招待各方來客,忠心無二。
之後張良四處尋訪能人義士,家務皆交由這位老仆處置。
一去幾載,在這個書信往來都很艱難的年代,死訊都收不到是很正常的事情。
“莫要悲傷,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張良將老人扶起,然後為他倒了杯酒水。
“這是我尋到的力士,名喚鐵漢。”
這老頭打量了這人一眼,然後拱手作禮“張氏老仆,見過壯士。”
鐵漢連忙回禮,“我已認先生為主,日後還要仰仗您老一二!”
張良見兩人互識之後,便詢問了老者近些年陽翟(今河南省禹州市)發生的事情。
“這些兩年各郡郡守忙著馳道修建,耗費糧財頗多。不過自從秦皇出遊歸來後,馳道竟停工了。”
“因何停工?”
張良好奇。
馳道修建是始皇帝聯通天下的手段,一但修建完成,整個帝國便會如同被鐵鏈捆縛,再難分崩。
“據說是在等神人秘法,好些日子都沒有動靜了。”
“現潁川郡守是何人?”
“上任郡守嬴騰開國後便調任內史,現任是楊氏之人,名熊。”
張良點頭,楊氏一脈有名的便是楊端和,是能夠和王翦、桓齮兩人並駕的秦國猛將。
“此人怕不好相與。”
老頭點頭,“楊氏頗得秦皇看重,東巡之時,還特意帶上楊家之人,算是秦國死忠。”
張良敲打著桌子,覺得呆在潁川恐怕不利於自己的事業發展。
“燕國故人們,過得可還好?”
“算不上好壞,一群圈裡的豬羊罷了。”
張良默然無語,自己求索多年,始終沒有尋得逆轉大勢之法。
韓國,已經成了遙遠的回憶。
“這些日子你尋一處偏僻之所,幫助鐵漢打造一柄適合他的武器!”
老人有些好奇,“壯士擅長何種武器?”
鐵漢一笑,“我擅投擲。”
老人點了點,“老仆馬上安排此事!”
“那東胡王的車隊可會路過潁川?”
老人搖了搖頭,“經三川入函穀,並不會路過潁川。”
張良點了點頭,“你準備些乾糧,我和鐵漢過幾天就去三川郡。”
他想去看看那所謂的東胡王,也想看看秦國在六國故地的民心。
故國的城垣依在,但城頭卻樹立著黑色的旗幟。
在這裡待了幾天之後,鐵漢再次駕著馬車出發了。
天空中飄著小雪,路上行人不多。
通過城門檢查之後,坐在車廂裡的張良從那些秦卒身上收回目光。
他摩挲著手中扁平的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