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呂家,自然不是為了挨打而來。
呂雉嫁給他時已經表明呂家肯定會有所動作。
明麵上對淳於氏趨炎附勢,但這次蕭曹兩氏離開沛縣,他們呂家可是沒少撈好處。
分下來的良田,足夠呂氏一家安居於此。
一些舊勢力對呂家的胃口頗有微詞,但礙於淳於越袒護,這才沒有出手。
等過些日子分肉的事情結束,這些矛盾肯定會集體爆發。
利益的糾葛總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
人的欲望是無窮的,有了一些想要更多,有了更多想要全部。
有限的資源下,鬥爭便開始了。
呂澤一把將劉邦拉起來,“進內堂說吧。雉妹去看看五妹吧,我聽父親說她時常念叨你。”
呂澤看了看呂雉微隆起的腹部,輕聲一歎。
內堂幾人坐定,有仆從給劉邦拿了個毛巾,他揉著發紫的眼眶,臉上卻帶著笑意。
呂釋之依舊狠狠地盯著他,眼神中隱約有凶氣。
“你的消息很靈通,這麼快就知道我們來了。”
“自與雉兒成婚,呂家便是我家,總要留心賊人惦記,這才囑托他們防範著點。不曾想是二位兄長歸來,小婿這一拳挨得痛快。”
“你倒是挺上心,不如多關心關心我家雉妹。”
呂釋之沒有好臉色,口中話語卻是緩和了不少。
“自然自然!”劉邦連連點頭,隨即話鋒一轉。“此次來家裡,卻有一事需要與嶽丈商議,不曾想二位兄長也在,那我便直言了。”
“是何事,說來便是。”
劉邦放下手中毛巾,點了點頭,“近日我聞有人東來,尋到了縣令。兩人秘密會麵,談了一日,次日那人離開後,縣邑便由淳於家仆嚴防。”
呂澤皺了皺眉,“東來的人,齊人?”
劉邦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有齊地口音。”
呂澤長呼了口氣,“淳於越本就是齊國人,看來有勢力想要找他做些事情,並沒有談成。”
“我也確有猜測,不過聽聞周邊各縣已有縣令停止了月報的公布,似乎和這事有些牽扯。”
“停止了月報公布,這些人膽子倒是不小。”
呂公和呂釋之聽聞,心中都有些驚駭。
“你這消息可曾驗證?”
呂澤看向劉邦。
“我雖未親去,但消息確切。已經有人開始暗中阻止秦人的教化之力。”
“月報確實是個好手段,很多黔首通過這東西已經對秦人有了些改觀。若真有人敢動這東西,秦皇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呂澤敲了敲桌子,認為這些人的手段並不能改變什麼。
“欺上瞞下的勾當季再熟悉不過,這些人若是真想阻止月報傳播,其實方法很多。”
劉邦說起自己的拿手絕活,臉上多了些自信神采。
“你那些手段好意思顯擺。”
呂釋之嗤之以鼻。
“好用便可。”
劉邦反駁了一句。
呂澤繼續沉思,“有人能夠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來做這些事情,恐怕背後的人給出了足夠的利益。”
“也有可能是威脅。”
劉邦補充了一句。
呂澤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看來六國之人已經被人控製在了手中。”
劉邦搖了搖頭,“隻是一部人,兄長不是也不知道此事嗎?”
呂澤笑了笑,“你還知道什麼?”
劉邦一臉嬉笑,“隻知碭郡之中,無人不曉呂家長子。”
“可是這些人並沒有找我。”
“可能是因為兄長實力超過了他們。”
“你知道的比我預料的還要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