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的浪花消失,複又顯現。
白色的帆影零散著靠近岸邊。
一片礁石之上,擺了兩個躺椅。
遠處海中正有幾百士卒暢遊。
徐福將自己這兩年來關於海潮漲落的記載遞給了嬴成。
頭發全白的嬴成看了看上麵的數據,搖了搖頭。
“最無耐心看此等表格,你還是直言結果好了。”
徐福歎了口氣,此番出海,兩人也算是生死與共了。
自然關係近了不少,仍是一身方士打扮的徐福便將自己這兩年來的成果告訴了他。
“月相與潮汐的規律確有相差之處,不過已經基本有了規律,日後大船下海遠航,便有了些準備。”
“嘿嘿,本侯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眼瞅著那大船日漸完整,我這心就像是猴撓的一樣。”
徐福淡淡一笑,他又何嘗不是。
“陛下很看好出海的事情,現在各地沿海郡縣都開始了港口建設,海上商貿日益繁華,在之前我是想都不敢想。”
徐福有些感慨。
猶記得兩年前的這裡還是一片荒蕪,現如今已經是南北商船的周轉之地。
這日益繁華的一切,皆都因一人而起。
想象似乎又有些不可思議。
“能開商業是好事,不過這些商賈還是眼界太小。若是本侯定然重金支援海港建設。到時南下諸國,香料、玉石、金銀全都是本侯的。”
徐福無言以對,這位昌武侯把自己的棺材本都扔進了琅琊港,一點浪花都沒有起來。
真正能支撐遠航的港口船塢,可是需國家之力才可籌建。
而且還不見得能立即見到收益。
小民自然沒有這等氣魄。
兩人正閒聊著,便有一個文吏從遠處登上礁石。
“哦,國都來了文書。”
看完手中紙張,嬴成麵色糾結在了一起。
徐福有些好奇,“出了何事?”
“隗狀去世了。”
徐福臉色黯然了一下,他記得那位左丞相。
“王賁那匹夫去了北方。”
嬴成看向北麵,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徐福拍手,“北有通武侯、南有武城侯、東有昌武侯、西有武信侯。陛下這是要先手落定了。”
嬴成點了點頭,如此安排,讓人覺得風雨欲來,就連他都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北邊可不止有王賁,還有治粟內史和公子將閭。
南邊也不隻有王離,還有將軍蒙恬和公子扶蘇。
而琅琊不隻有他嬴成,還有將軍任囂和公子高。
隻不過事關機密,徐福也隻是知道一點。
“最要緊的一事,咱們大秦有儲君了。”
嬴成輕飄飄的一句話,徐福呆愣當場。
“是…是誰?”
嬴成笑著看向徐福,神情有些意味深長。
“你猜。”
徐福眉頭一皺,海風帶著濕潤的空氣,讓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哈哈哈,不是我不告訴你,因為本侯也不知道。”
嬴成笑著,將手中書信遞給了徐福,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聽聞仙師卦術無雙,可否為老夫算上一算。”
徐福看完手中文書,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