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郡府上。
郡守壯已經扔了堂上能夠扔到地上的東西。
“你這蘄縣縣令是當到頭了啊!
那月報上的事物能是你現在能插手的嗎?
農家的技藝還不夠你的積攢功績的,怎麼,你還想像那沛縣的何、參二人,一躍成為朝中大吏!
你有那個能力嗎?”
頭上裹著白布的蘄縣縣令匍匐在地,任由堂上的郡守是發泄憤怒。
“下吏死罪!”
這已經不知是他說了多少次死罪了,對於這場愈演愈烈的佃戶動亂,他是要負主要責任的。
郡守壯終於仍累了,“你真該死在那群亂民手中。”
蘄縣縣令渾身一顫,對於當日的亂象已經不敢再去回憶。
自己被砸昏之後,縣中吏員立即命令士卒放弩矢。
哪知那群佃戶似早有準備,不知從哪裡拿了木盾,抵住了縣中士卒的一輪齊射之後,奮起反抗,竟然殺了幾個士卒逃了出去。
縣中守卒都是一些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卒,招募而來的人沒有任何膽氣,隻是被殺了幾人便四散而去。
這群佃戶在縣中呼喝而起,竟是聚攏了二百多人,將縣中糧倉打開,搶了就走。
等他再醒來時,郡尉已經帶兵到了縣中。
血水流入了澮水,染紅了半個河麵。
凶厲的殺戮平定了混亂的縣邑。
但是佃戶們的怨氣並沒有至此而止。
十幾個鄉裡的黔首聚集起來,變成了一支近二千人的隊伍。
四處流竄,劫掠鄉裡。
時間持續了十多日。
原本好好的四川郡,一時間陷入了人人自危的境地。
之後便是四川郡南方的九江郡守,率領一萬士卒北上,配合四川郡尉征召的臨時士卒,將這些流竄的盜賊堵在淮水的一處河灣,圍剿一空。
蘄縣經此一亂,黔首逃亡近半,沒人想等著到這場動亂平息後,因連坐獲罪。
一場莫名的動亂就這麼平息了,讓人摸不著頭腦。
從起因到經過到結果,似乎一切都顯得太過詭異。
那個透露一切的貨郎,那個打傷縣令的佃戶,以及之後突然冒出來的近百名縣中遊俠。
都像一個迷一般,籠罩在四川郡中。
“喲!還生著氣呢!”
九江郡守負手進來,看見堂間景象,臉上露著看戲的笑容。
這次徼賊他手下士卒死了幾人,怎麼也得找這位四川郡守要些補償。
“此番大亂,四川郡人心惶惶,難得營造起來的場麵,一夕之間儘毀,讓我如何不氣!”
郡守壯一臉悲戚。
“行了,你也少裝可憐,當年陛下巡遊至此,你郡中不也有盜匪襲掠,當時不隻是罰了半年歲俸嗎?
這次首惡已誅,盜匪已滅,將這蠢貨交出頂罪,陛下不過再罰你半年歲俸。”
九江郡見他這樣子,便知道想要補償已經沒戲了,隻得出言寬慰,並表示同情。
九江郡內盜匪雖多,但沒人敢這麼猖狂。
還是這四川郡守不懂得妥協於退讓,前番殺的太過了,導致一場動亂死傷近三千人。
“來人,將這罪臣拉出去!”
郡守壯令人將蘄縣拖了出去。
後者麵如白紙,不再做任何掙紮。
九江郡守跟著郡守壯來到了後堂。
續上茶水,壯便開口道“此番有勞賢兄出手,該給的補償壯一點不會少!”
“哎~自家兄弟,何來這補償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