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海上時常有風浪。
這個時節出海是要承擔一部分風險的。
嬴成和任囂站在艦長室中,看著空白的海圖,進行著墨補充。
此次航行他們靠著遼東郡海岸線行行駛。
目前已經駛離箕子朝鮮的範圍。
“前方便是辰國,這裡零散島嶼眾多,上次東行有幾處沒有補全,這次都應補上!”
嬴成對於上次航海的路徑很是清楚,他們由琅琊一直向東航行,在辰國西側海域轉道南下。
在這個蠻荒的時代,竟然還遇到了很多出海捕魚的船隻。
那些船很簡陋,往往就是一組木頭捆綁在一起。
“將軍!前方有漁船!”
了望手的聲音在專屬的銅製管道口響起,在艦長室裡震蕩著。
“無需在意,繼續向南航行!”
任囂用望遠鏡看到了那些林散的漁船。
簡陋的木筏上掛著幾條不大的海魚,有一矮瘦的人穿著一整張不知是什麼獸類的皮,正在恐懼的看向行駛在海麵上的巨艦。
“無膽之輩,竟然都嚇的跳海了!”
嬴成嘲諷了一句,那些明顯被嚇到的漁民。
“我的感覺很奇怪。”
任囂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看著那些衣著原始的人。
他們有的已經跳進了海裡此時正在朝著岸邊快速的遊去。
有的乾脆就朝著大艦開始後朝拜。
神態十分誇張,口中似乎還念念有詞。
“很奇怪?”
“我們大秦在這些外邦土人眼中到底是什麼樣的?”
嬴成想起來自己那不算很愉快的遠航經曆。
“起初他們會待我們如神明,但是你要是稍微展現一些親近之意,他們便會認為你對他們有所求。
外邦小民,唯有雷霆震懾,不能以禮待之。”
任囂看著一臉憤恨之色的嬴成,並沒有說什麼。
這是血的教訓,不由得他不認真對待。
“傳令各艦,若遇靠近大艦者,皆弩箭射殺!”
任囂靠近傳聲筒,告訴上方旗手傳訊各艦。
“想必辰國之主不日必將聽聞海上之事,不知此人是否能夠如陛下所想,成為大秦附庸。”
嬴成看著海麵上漸漸平息下來的恐慌,有些許觸動。
“那此事便由不得他們了。
我等大艦多來往幾次,他們就應該能夠接受這個不爭的事實了。”
任囂臉上帶著笑容。
嬴成則是爽朗大笑起來。
一時間艦長室內充滿著快活的氣息。
……
海上的風雨總是突如其來。
近一月的航程,他們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在海岸邊拋下巨大的鐵錨。
燈光昏黃,固定在牆壁上的煤油燈有規律的跳動著。
“附近海域缺漏已經補上,仲夏將至,是時候準備登陸之事了。”
兩人看著船窗外的雨滴,黑色的大海在風雨中波濤洶湧。
還能夠隱約看到不遠處的桅杆,船帆早已降下,唯有巡查的士卒攀著繩索在進行檢查巡視。
雨幕在淩晨方才止歇。
當第一縷陽光撒向海麵,了望手的聲音便傳遍了整個艦長室。
值守的吏員很快叫醒了兩人。
“將軍,昌武侯!前方發現島嶼,應是目標之地!”
“領小帆船前往哨探!若無阻礙可出帆板隊進行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