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落葉飄零。
剛剛翻耕的土地散發泥土的氣息。
劉邦在播種過的土地上扒拉了一下。
“今年這播種機器又改進了啊!”
木製的播種機器變成了一個長條形,來回一趟,便是十幾行麥子播種下去。
三頭耕牛拉扯著,速度非常的快。
“季兄,您也想投一些播種機器嗎?”
劉邦搖了搖頭,“這些器具也就你們農械工室能經營的起來,我可不敢碰。”
沛縣的農肆開了起來,不過卻不是農肆的名頭,而是叫農械工室,新鮮的事物不少。
這些耕種的機器隻是其一,還有能夠肥地的肥料,治理莊稼害蟲的藥物,一些新奇的作物種子。
農肆成了縣中黔首經常去的地方。
這無疑搶占了劉氏商隊的一部分生意。
但隨著越來越多的黔首跟農肆買賣,一些並不愉快的事情便發生了。
貨款不能現結,拖欠的事情時有發生。
對貨物很挑剔,價格壓的很低。
跟他們打交道得低三下氣,一個不高興就不收了。
沒有劉氏商隊那些收購的人來的爽利。
一來二去,除了那些依附淳於氏的小商販,便沒有太多零散收購戶跟他們做買賣了。
農肆並未推廣,這些人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進行壟斷打壓。
畢竟距離郡府並不遠,這幾年郡中事情不少,郡守郡尉都拿著刀盯著下麵呢。
耕種是件大事,很多人不願意在這方麵寬鬆。
這些新的耕種機械每畝地的要價很高,但隻要跟縣中農肆合作,價格便可以免費。
這讓很多農戶都趨之若鶩,便宜不占白不占,至於那什麼合作,自家小門小戶,那點農閒產出的貨物賣了就是賺到,多少而已。
劉邦聽後自然坐不住了,底下人早就來報,鄉裡的收購戶也都很擔憂。
這麼下去今年冬天的貨物根本湊不夠。
身邊跟隨的幾人見劉邦神色不悅,便道“兄長,咱們找縣令理論去!”
“理論什麼,咱們能理論過縣令?”
“兄長,國都可有太倉令在,他們淳於氏占了蕭、曹家的產業,難道那兩位心中……”
“他們高興還來不及,你可知道蕭、曹兩家拿了淳於氏多少好處?”
劉邦給了這男人一巴掌,那兩家的人情是那麼好欠的嗎?
更不用說現在兩家一個貴為掌管天下糧倉的太倉令。
一個成為了新興的大秦海港港務令。
有事相求就得拿出足夠的代價。
以劉邦現在的家底,這代價他未必拿的出。
而且那兩位也未必對這小小沛縣的爭鬥感興趣。
魚既躍了龍門,便不可能再想著去泥潭打滾。
“今年讓兄弟們休息一年,明年會有一場大戰,農貨產出必然極低,等我好好想一想怎麼破局。”
郡中糧草已經征召,下麵就是鄉中壯勇,役夫,這些人的押送都得他去操心,肯定顧不上買賣的事情。
農貿暫停一下,也未必是壞事。
“季!縣令相召。”
田地邊,有一名縣中遊徼快步走了過來。
“兄弟,縣令叫我何事?”
那人與他相熟,“聽說是關於這次征發役夫的事情。”
劉邦拱了拱手,“多謝。”
“兄弟之間,何須言謝。請我喝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