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從舟船上下來。
港口人頭攢動。
男女老少,衣衫各樣。
“新來的,去丙字處排隊!”
一個手持木牌的士卒將木牌遞給了第一個下來的封越接過那木牌,一臉的疑惑。
“不認字?看到那邊了嗎,對相同的樣子過去。”
這士卒按住腰間長刀,看到封越表情,便知道此人為何這樣的表情,直接讓他找相同的牌子過去排隊。
“記住,這字念丙!”
見這人明白了自己所說的話,他還叫了封越那木牌上的字。
場上有很多人在排隊,十幾個隊伍。
隊伍的前麵有更大的牌子立在那裡,巨大黑色字體很是明顯。
“丙?”
封越輕輕念了一聲,看到了第三個隊伍。
那裡的人相比其他的隊伍要少。
那士卒後退了幾步,朝著後麵下船的喊道“都跟上,注意腳下,彆掉江裡去了!”
後麵有人問了一句,“將軍,咱這不是海嗎?”
那士卒笑了笑,“海?這是入海口,海還得往東走五裡路。”
眾人又是一陣議論,隊伍有些散亂。
都是從鄉裡來的人,哪見過這樣的陣仗。
“都排好了!彆鬆鬆垮垮,丟人!”
封越大喊了一聲,但同行人亂了起來,他怕引起那士卒不悅。
後麵的人聽到這嗬斥,連忙排起了隊伍。
“不錯!”
那士卒卻笑了笑,衝著封越拱了拱手。
這樣的表現讓那其他隊伍裡的人側目過來,都看著這隊人。
封越突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責任感,樂嗬嗬的帶著二十多人排到了丙隊伍中。
前麵有數十人在排隊,速度前行的並不快。
臨近了封越才發現,這裡有一張長桌,前麵坐著一排的官吏。
“照身拿來。”
“哦!好!”
出行,照身是必備的東西。
“隸民?”
“對。”
負責登記的人點了點頭,“從今天就不是了。去下一項吧。”
登記的內容很全麵,有身高和體重的測量,還有手紋和腳紋的記錄。
封越一直是任由擺布,他甚至不知道這些操作都是為了什麼。
直到最後一項,那是一個畫師,讓封越端正做好後,手中炭筆刷刷作響。
不到盞茶時間,一張線條畫作便出現了。
這是封越第一次見到自己畫像,幾根線條就描繪出了自己的模樣。
他不由得佩服此人。
“好了,去大帳,等待分配鄉裡。”
自己原本的照身又回到了手中,隻不過上麵的字跡已經被紅筆塗抹。
這代表這東西已經作廢。
他前腳剛邁進大帳,外麵雨聲便響了起來。
嘩啦啦的雨聲拍打這帳篷上,格外的響亮。
帳中空間很大,能容納數百人。
此時已經坐了半數人,看著台上官吏在一個黑色的木板上塗抹著什麼。
他靠著前方的人坐下,這是一位老者,頭發花白,不知道怎麼跑這麼長的路的。
“喲,這雨下的真大。”
“老丈口音是碭郡人。”
那老者看了封越幾眼,點了點頭,“你這後生,是潁川郡的吧?”
“臨近碭郡,聽老丈口音親切。”
兩人攀談了起來,各自鄉裡距離倒挺近。
老人也是被排擠出來的,不過同行的還有一個兒子及女兒女婿,雖然路途辛苦,並不孤單,這或許也是其來到這裡的原因吧。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帳中漸漸坐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