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草原是最好的時節。
也是牧民們最忙碌的時節。
馬、牛、羊,在冬季產下的小崽正是開始長身體的時候。
得趕著他們去往牧草更肥美的地方。
東邊是去不了了,很多人選擇往西走。
那裡雖然是月氏的土地,但草原廣大,月氏之人也不一定能夠發現多出來的人口。
再說,近些年月氏似乎與匈奴關係緊密,有些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頭曼單於正在帳中看輿圖,送信的人已經去了一月有餘,他有些擔心。
“單……於……!單於!信……信使!”
有人闖將進來,是自己的侍者。
“看你這樣子,為何驚慌成這般模樣!”
“還有秦人,秦人使者!”
頭曼單於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看來秦皇真的有意跟匈奴和談了!”
他笑了一陣,這才拍了拍大腿,“還愣著乾嘛!請尊使進帳來!”
侍者領命而去。
秦人使者到來的消息很快傳遍王庭。
很多匈奴貴族很快朝著王帳趕來。
“不知尊使大名?”
頭曼看著一臉風塵的年輕秦使,讓侍從為其斟滿一杯馬奶酒後,便笑著開口詢問。
“回單於,我名棄。”
年輕秦使答了一句,用的卻是標準的匈奴語言。
頭曼先是一愣,然後便知道這次來使非同常人啊。
他笑了笑,“本單於聽聞秦人有名有姓,才是貴人,使者不是貴族啊!”
言語之中似有鄙夷之色。
棄笑了笑,並不以為然,“單於一奴仆都能完成出使之職,可見往來使者,不可以卑賤而論。”
一句回答,既給了單於麵子,也沒落下成。
頭曼心中暗自稱讚,臉上笑容不止。
“尊使原來,想必也乏累了。本單於已命人準備好了酒肉、氈帳,可儘情享用!”
“多謝單於,此為陛下對於此次議事的一些建議,若單於有異議,可儘數告知於我。”
一旁侍者接過一遝厚厚書信,轉遞給了頭曼單於。
後者挑了挑眉,抽出信件,翻看了一遍,然後緩緩點頭。
“我會跟各部詳談此事,還請尊使在王庭停留幾日,也好好領略一下匈奴大好風光!”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棄起身,隨著單於的奴仆前往。
頭曼則是放下那厚厚信件,長長呼出一口氣。
“召各部首領來王帳。順便也讓冒頓過來!”
侍者皺了皺眉頭,“單於不是責罰他嗎?”
頭曼則擺了擺手,“兩個女子而已,他射殺了就射殺了,休要再論,與秦皇和談是大事!”
多日前,這位喜好打獵的兒子,竟然慫恿手下遊騎射殺他賜下女子。
之前殺了自己的馬匹,還砍了幾個人,頭曼單於都假裝沒有看到。
這次卻讓他有些不悅,罰他禁足百日。
在此之前,頭曼單於見了匈奴的信使。
聽其講述了在秦地的見聞。
“原來那些人並沒有被徹底殺絕?”
“是的,他們在為秦人築城。”
頭曼單於笑了笑,“這位秦皇果然雄圖大略,不到一載便平了南嶺之亂。
然後過了冬季便立刻北上,要與我等和談。
他所求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