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皇帝,一個單於。
想要相見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最容易緊張的是兩邊的守衛。
“各帶五人,不帶兵器,守衛二裡外候命。”
這是秦始皇的提議。
頭曼接受了這個提議。
同時表示可以派人幫助秦卒搭建相議帳篷。
除了典客之外,跟隨秦始皇前往的有燕良、馮劫、棄、一名譯者。
一個四麵敞開的帳篷搭建起來,隨著十人身影漸漸會和。
兩方士卒也紛紛後撤。
亭中鋪著竹席,席上墊了地毯,最中間有一張橢圓桌子。
秦始皇翻身下馬,笑著來到帳中。
左右兩側分彆是馮劫和典客。
燕良與棄位列始皇身側。
對上對麵一個魁梧匈奴人,臉上帶著笑意。
秦始皇笑著看向對麵的頭曼單於。
這人看起來年歲要比自己大些,也興許草原環境惡劣,風吹日曬,顯得老成。
其身側是個年輕人,十五六歲模樣,神態之間與頭曼有一些相似。
“不知這位是?”
秦始皇率先開口,說出兩方相見的第一句話。
“吾是單於幼子,名喚疏勒。”
疏勒王子用生硬的雅言回答了秦始皇的問題。
頭曼聽著譯者的翻譯,臉上帶著笑容。
秦始皇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不知這位頭曼單於為什麼沒有帶那位大名鼎鼎的冒頓前來。
頭曼也在打量眼前之人,跟他想象的不同,大秦皇帝的氣勢果然非凡。
無論是氣勢,還是談吐舉止,遠非他可比。
更重要的是此人比他想象的要年輕,看起來比自己要小一些。
“原來是疏勒王子,跟朕那小兒子年歲差不多大。”
秦始皇笑了笑,想起那不成器的小兒子來。
“久聞始皇帝大名,前次草原未安,並未回信。今日終於見到,本王深深敬服。”
嘴上說著敬服,神態之間卻自有一派王者氣度。
畢竟能夠將匈奴整合到一起的人,自然有自己的氣度。
偌大草原,由頭曼起,才有了單於稱號,由他而起,草原諸部才尊王庭為尊。
他自認為當得起秦皇親自相見。
秦始皇沒有太過客氣,“能夠見到一代單於,朕也欣喜。草原遼闊,畜牧之民膽量、勇武都讓朕歎服。
今日在草原之地見單於,他日朕也希望單於能夠到大秦內地看一看。”
頭曼聽出了始皇帝的意思,神情之中也帶了些憧憬之色。
“久聞大秦上國,今皇帝陛下又統嶺南,本王早就心向往之。
今日陛下相邀,本不願推脫,可草原諸事繁雜,恐難以應命啊。”
說完還略帶遺憾。
這些自然是客氣言語,秦始皇也並未在意。
接下來便給匈奴單於介紹身邊幾人身份。
棄信使的身份自不必說。
典客是此次和談的主力,頭曼也有耳聞。
馮劫和燕良的身份則讓頭曼有些詫異。
尤其是後者,場中那魁梧匈奴人已經眯起了眼睛。
“原來這位就是那一場大戰的領軍之人。”
燕良鄭重拱手,言語卻沒有絲毫客氣。
“先前一戰,沒有收住手,還望單於莫怪。”
“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