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先生,身為一個醫生,我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
“但正因為我是醫生,我必須對你和你的家人負責。”
“簽字吧,讓他安安靜靜的走”
醫院,加護病房,
一身白大褂的醫生在和一中年男子說著話。
說是中年男子,至少也有了近六十的年紀,
滿頭白發。
一月之前,他還是黑發。
一月之內,他已經變賣了所有的的財產,借遍了所有親戚,
今日,已經來到了他籌來的百萬醫療費耗儘的最後時刻。
男子手顫顫巍巍的接過醫生手中的筆,
接過,又放下,
始終沒有在那張家屬自願同意執行“安樂死”的協議書上簽字。
男子目光空洞,
一生不曾流過幾次淚的他,淚早已流乾。
良久,男子抬起頭,
目光久久看著病床上那插滿管子睡得好像一個活死人的兒子,
“兒子,爸爸沒用安心的走”
男子牙齦咬出了血,用儘一生的氣力在家屬欄上狠狠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男子轉身要走,
雙眼一黑,
如同一灘爛泥一般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病房之外,
一位已經憔悴得不成人形的中年婦女一頭栽倒,
“他爸兒子”
兩個小時後,一間富麗堂皇的ktv包房內,
嘈雜的音樂並沒有打開,包房厚重的門隔絕了外在的聲音,
一場交易正在進行。
“老張,還是你“路子”廣,沒想到這研製的新藥這麼厲害。”
說話之人竟然正是今日在加護病房裡那位讓中年男子簽字的醫生!
“嗬嗬嗬,老王,都說“上麵有人”了,你絕對可以放心。”
“這藥的“實驗”非常成功,凡是被注射這新藥的“試驗品”,三日內會立刻進入“假死”狀態,哪怕是最精密的儀器都會判定為“植物人”。”
那名被稱為“老張”的男人戴著一副金絲邊眼睛,看起來斯斯文文。
“一月的加護病房費用百萬,抓住家屬不願放棄至親之人最後希望的“人性”,這“創收”的方式果然來得快啊,哇哈哈。”
姓王的醫生一臉的興奮,看著眼前的“財神爺”。
“這點“小錢”九成歸公,你得到這一成的“零花錢”就滿足了?”
“老張”端著酒杯,看著杯中自己的倒影。
“這還是“零花錢”?老張你還有何財路,快說快說。”
已經嘗到甜頭的王醫生敬若神明的看著“老張”。
“老王,你說,人都死了,最後的歸宿也不過是那個小小的盒子,”
““器官”如此的重要,“浪費”了似乎不好”
“老張”自顧自的說著話,始終端著酒杯看著杯中自己的倒影。
倒影中顯現的似乎是一個光頭。
“老張,你是說”
王醫生開始感到一陣緊張。
“這這可是掉腦袋的事”
“富貴險中求,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做不做,你自己決定咯。”
“老張”終於抬首,目光直視王醫生。
那眼神中似乎蘊含讓人不忍拒絕的魔力,
很輕柔
“你不做,大把人做,我上頭有銷售渠道,看在大家合作這麼愉快的份上,我讓利,你六我四,你看如何?”
目光有些迷離的王醫生還在“掙紮”,
“待我再想想待我再想想”
“好,你再想想,咱們改日再談。”
“老張”已經站起身,徑直往包房門外走去。
就在“老張”與王醫生擦肩而過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