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都陰沉沉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她的目光落在近乎四個月沒有見的小陸溫言身上。
他長高了些許,開始顯露出少年的那般纖細,而他的眉眼亦是愈發與女子肖像。
隻是,將近十歲的孩子,卻瘦弱的嚇人。
因著數月未見陽光,他臉容蒼白如薄紙,唇角亦是沒有半點血色。
而女子卻厭惡而憎恨的望著他“果真是怪物,怎樣都死不了!”
這一次,她沒有再責問旁的話,似乎此次前來目的明確。
沈年年感受到了這樣的異樣,她看向小陸溫言。
但他卻依舊神色淡淡,無悲無喜。
暴風雨來的驟然,屋外閃電劃過夜空,雷聲刹那而來。
她手中攥緊木棍,目光陰冷的望著他“是不是腿好了,就又想逃?”
少年歪了歪頭,臉上滿是迷茫。
然而,他的表情並沒有讓女子鬆了心中懷疑。
她眉梢突然一擰“為什麼不笑?”
她空著的手,一巴掌揮在他的臉上。
“我讓你笑,聽到沒有!”她語氣嚴厲“笑給我看!”
少年的嘴角,頓時腫起。
他沒有回應,隻怔怔然偏著被打歪的臉,眸光之中,滿是疑惑。
沈年年實在看不下去,飛身而來。
“小蝴蝶!”
但她突然聽到陸溫言略顯不安的聲音。
下一刻,她被一掌拍落,隨之一隻腳踏了上來。
她被捏了粉碎。
再回神的時候,她已然回歸神魂如初,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一切發生。
這一次,女子親手打斷了他的腿,在他原本就方複原的腿上,留下不可磨滅的重創。
小陸溫言隻怔怔然睜著雙眼看那被踩成爛泥一樣的蝴蝶。
他什麼也沒有說,但又好像,什麼都道儘了。
在劇烈的疼痛下,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意。
那笑意,刺激的女子愈發瘋狂,他幾乎被打的奄奄一息,渾身血肉模糊,她才釋然般笑了起來。
“怪物,要是你能去死……就好了。”她喃喃低語,歎息一聲,眼底浮現濃烈的愛憐“可你若是死了,我的星兒,又該怎麼辦呢?”
她突然掩麵,痛哭起來。
哭聲起初是壓抑的,漸漸又有些控製不住起來。
“星兒!”她哽咽著,喃喃道“是娘親對不住你,讓這怪物,偷了你的氣運。”
她忽而又惡狠狠的盯著早已血肉模糊的小陸溫言,詛咒似的發出怨懟。
“你本該去死的!我當初不該心軟,你和你那個妖物爹一樣,都該去死!”
狂風驟雨,漸漸停歇。
當天夜裡,丫鬟還是端著藥,強行給小陸溫言灌下。
他們都心知肚明,眼下夫人還是如從前一般,隻要出了氣便好。
但這小妖物的性命,還是得留下來。
有個新來的丫鬟良心實在過不去,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與掌事的嬤嬤道“夫人怎麼會下得去手。”
“你這小蹄子,敢背後嚼夫人的舌頭,仔細點你的皮!”嬤嬤罵了一聲,卻還是道“夫人這般,還不是因為小少爺……你以為小少爺一出生便纏綿病榻當真是打娘胎裡帶了不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