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鴨蛋能給小瑞吃一個嗎？他已經很久沒吃過雞蛋了。”林月華小聲問，不過問過之後她就後悔了，之前在家裡有點好吃的都是他吃獨食，怎麼可能將野鴨蛋分給小瑞。
看了一眼眼巴巴的看著野鴨蛋的小瑞，李乾忍不住又是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對不起月華，，之前我不是個東西，讓你們受苦了，你們放心以後我一定和你們好好過日子，讓你們天天都吃上雞蛋。”
看到臉上紅紅的巴掌印林月華一臉狐疑，李乾今天到底怎麼了，自從醉酒醒來之後動不動就扇自己大嘴巴子，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不過，他打自己也總比打她和小瑞強。兩人瑞身上的傷還沒好，實在經受不住再被打一次了。
天天都能吃上雞蛋，那是什麼神仙日子！能一星期吃上一次，她就很知足了。
李乾似乎看出林月華並不相信他所言，伸手去拉她的手，突然的動作嚇得林月華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乾子不要打我……要打，也不要當著兒子的麵打，他太小了害怕。”
李乾心中更不是滋味，這個女人到底是被打了多少次，才能被嚇成這樣？
溫柔地將妻子拉起來，“月華你不要害怕，以後我都不會打你了，也不會打小瑞，我會好好照顧你們，儘一個丈夫，父親的責任，我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林月華愣愣的看著李乾，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想不通，一個人怎麼能突然間轉變這麼大？
李乾輕輕抱起小瑞，“兒子，看爸爸做魚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瑞十分興奮，小孩子就這樣，從不記仇，隻要對他好一點他便會將之前的所有傷心都忘了。
“好嘞，看爸爸如何刮魚鱗。”李乾從從木桶裡摸出摸出一條魚，到廚房取來菜刀，熟練的將魚鱗全部刮掉，然後用刀在魚腹部劃開一個口子，乾淨利索的清除內臟，一點點擦掉魚黑！這東西如果不清除掉，魚肉會非常腥。
林月華靜靜地站在旁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
“你什麼時候學會殺魚的？”
“之前和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在飯店吃飯的時候，看過廚師殺魚，看的多了便會了。”李乾笑了笑，手上的動作卻一點都沒有停下。
其實他之所以動作嫻熟，那是因為他事業成功之後，為了排解對妻兒的思念，專門研究了很長時間的廚藝。
很快魚處理好，洗乾淨，李乾熟練用火柴點燃一把樹葉扔進灶堂裡，一點點的加樹葉，然後再加點樹枝。這個時候農村根本沒人燒煤炭，煤炭得花錢買，農村人根本燒不起。各家各戶燒鍋的柴火都是一些地裡撿的樹枝，棒子杆，棒柱子，黃豆杆什麼的。
林月華更加震驚了，李乾真的要做飯？而且他竟然會生火了？
她記得剛生完小瑞，一邊抱著孩子一邊做飯，顧不上生火便讓李乾幫忙，結果他弄了半個小時都沒點著，最後氣呼呼的把火柴一扔走了。
把鍋燒熱之後，拿起油瓶倒了一鍋底油。
“彆……彆放那麼多，咱家就剩這點油了。”林月華心疼的嘴角直哆嗦，平時她炒菜都是用筷子沾一下，漂點油花就行。李乾一下子倒這麼多，夠她炒半個月菜的。
“放心吧，油吃完了我去買。香煎魚油少了會粘鍋，魚也容易碎，就不好吃了。”
“你去買……你身上有一分錢嗎？”林月華心裡嘀咕著，不過卻沒敢說出口。今天李乾好不容易轉性了，她怕突然刺激了他，她和小瑞又要遭一頓毒打。
看著李乾熟練的動作，林月華覺得就像是在做夢一樣，自從他們結婚之後，李乾連廚房都很少進，連火都不會生，更彆說做飯了。
但現在李乾不但會生火，還會做飯！看那架勢，比她都嫻熟。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浪子回頭？
她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就算隻是在做夢，她也希望可以做的時間長一些。這幾年她一個人操持這個家，已經快堅持不下去了。
很快四條香煎魚便做好了，香味漂散開，林月華忍不住吞咽下唾沫。這魚肉實在太香了，一整天基本沒吃啥東西，她早就餓壞了。
“爸爸，魚魚好香啊，我可以吃嗎？”小瑞眼巴巴的看著李乾。
“這是爸爸專門給你和媽媽做的，你們當然可以吃啊。不過魚魚裡有刺，讓媽媽幫你把裡麵的刺挑出來再吃，我再去給你們煎兩個野鴨蛋。”
“不用煎蛋了，有這幾條魚夠我們吃了。”
“不行，必須得煎。你們之前天天吃不飽飯，營養嚴重缺乏。看你瘦的，風一吹就倒了。小瑞麵色蠟黃，個子比同齡人低了快小半個頭了。必須儘快補回來，要不然將來個子長不高怎麼辦！”
林月華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如果不是沒一點辦法，當媽的誰願意餓著孩子。之前整個家都是靠她一個人操持，不但要照顧孩子，還要下地乾農活。李乾不幫忙就算是了，還整天喝醉回家就打她和小瑞，賭輸了就想辦法從家裡拿錢，不給錢就拿家裡的東西去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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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知道他剛才那些話又勾起妻子的傷心事了，這次他沒有多解釋，隻是輕輕拍了拍妻子的手便煎蛋去了。
很快煎蛋做好，四個野鴨蛋，煎的金黃金黃的，散發著誘人的蛋香。
“哇哇，好香啊，媽媽，我要吃蛋蛋……”小瑞興奮地邁著小短腿跑到一盤煎蛋旁，小眼睛直直盯著，都快冒綠光了。
“小瑞，你看這是什麼好吃的？”李乾變戲法似的從木桶裡拿出一個塑料袋，塑料袋被中間用野草紮開了，上麵是六個白麵饃饃，下麵一點白麵。
“乾自，這……這白麵饃饃和白麵是哪裡來的？”林月華麵色難看的看著李乾，魚是從河裡抓來的可以理解，但是這白麵饃饃和白麵河裡可沒有，所以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李乾偷來的。
看著妻子緊張兮兮的樣子，李乾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你不用擔心，這幾個白麵饃饃和白麵不是偷的，是我用兩條魚和大有嬸換的。兩條魚二斤多重，在集上可以賣兩塊多錢，這些六個白麵饃饃加兩碗白麵，也就幾毛錢，他們還占了我一塊多錢便宜呢。”
聽到白麵饃饃和白麵不是偷的，林月華不由暗暗鬆口氣。
“好了，菜已經做好了，還有白麵饃饃，我們快吃飯吧。”李乾拿起一個白麵饃饃遞給妻子，又掰了一點裡麵的瓤，夾了半個煎蛋遞給小瑞。
林月華輕輕咬一口白麵饃饃，甜甜的很好吃！小瑞，更是誇張的，小嘴巴張的大大的，一下子將小嘴都塞得滿滿的。
一旁的李乾，看著妻兒吃著白麵饃饃的幸福摸樣心裡美滋滋的，簡直比吃了蜜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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