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城,平安坊。
吱呀!
一扇黑色大門打開,周芸兒端著木盆,將盆中臟水灑到街道上,特意朝隔壁看了一眼,小臉鬱。
“唉,江叔竟然還沒回來,難不成……”
她想到某個後果,用力的咬了下嘴巴,使勁搖搖頭,將那個念頭晃了出去。
就這樣,她立在原地愣了一陣,這才回到院子重新關上門。
“阿娘!”
周芸兒端著木盆,來到院子,入目所及,是一盆盆臟衣服。
周氏此刻正彎著腰,用力洗著衣服。
見到這一幕,周芸兒不由歎了口氣。
她原本出生在富裕之家,父親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在墨雲城做這不大不小的買賣,幾年經聚,已經積攢了兩套院子,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那段日子,也是周芸兒記最幸福的日子。
隻是,好景不長,她眼中那位無所不能的父親忽然染了惡疾,半個月不到就走了。
周氏一個婦人,不懂生意,果斷變賣家產,帶著周芸兒縮回這兩棟院子,過著坐吃山空的日子。
本來,以她家的情況,這些錢足以讓兩人以後的日子富足。
但是,周氏卻架不住親朋好友死皮賴臉借錢以及周圍的流氓地痞惡心勒索。
沒過幾年,她家就窮了。
最近這段日子,昆侖神宮向整個衡山島收取血稅,更是讓周芸兒一家雪上加霜。
周氏無法,隻能開源節流,找了這麼個為人將洗衣服的活計,勉強賺點小錢,支撐生活。
哐哐哐!
這時,忽然有人用力砸門。
“周大家的,快開門,找你商量下我昨天說的事。”
哐當!
不等周氏反應過來,大門便被人一腳踹開,兩個流裡流氣的男人擠入了院子。
為首之人目光猥瑣,宛如刷子一樣繞在周氏身上轉了幾圈,便嘿嘿笑道
“周大家的,我昨天的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隔壁的房子到底租不租?我給個準話。”
“虎叔…”周氏站了起來,甩了下手指上的水滴,表情有些拘謹,但語氣卻堅決的不行
“實在不好意思,虎叔,我家隔壁房子已經租給彆人了,目前還沒到期,你若著急,還是去找找彆家的房子吧。”
眼前這兩個男人是一雙兄弟,名叫周虎、周豹,與她的亡夫有著拐門抹角的親戚關係。
這兩天,這對兄弟打聽到了她家們的住處,死皮賴臉,非要租她隔壁的房子,已經來了好幾次。
隻是,周氏不願租給這對兄弟。
一是這房子江炎還在租,她不願毀掉契約,二是她也怕被這對亡夫的親戚纏上,鳩占鵲巢。
到時,她與女兒兩對弱女子,即便吃了虧,都無處申冤。
隻是,周虎對她的推辭卻不感冒,冷笑一聲,說道
“周大家的,我看你就是不想把房子租給我們哥倆,咱們好歹也是親戚,這個忙你都不幫?”
“不是的。”周氏趕緊說道“我家隔壁的房子,真的已經租給彆人了。”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周虎早就把周氏家的情況打聽的一清二楚,他滿不在乎的說
“我聽說了,租你房子的那個小年輕,前段時間已經出城了。”
“你看看如今這情況,怪異圍城,墨雲城外有著數之不儘的危險,你覺得,那小年輕還能活著回來嗎?”
“依我看,他早就死在外麵了,你這房子已是無主之物,租給我們哥倆卻是剛剛好……”
“不要胡說,江叔才不會死在城外呢!”
這時,周芸兒對兩兄弟怒目而視。
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周芸兒小小年紀已經嘗遍人情冷暖,許多與她家打交道之人,都是抱著各種目的而來,唯獨江炎對她家無甚所求,對她還有那麼一兩分關心。
小姑娘年紀不大,直覺卻很準。
雖然,她也覺得江炎這個時候還沒回城,大概是凶多吉少,但卻不允許彆人詆毀、在她看來十分和善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