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父親莫名其妙犯了事被貶了,然後又是自己的兒子,最後自己現在連主母的位置可能都護不住了。
這一切要說不是顧家的手筆,陳氏現在也是不信的。
文官的口誅筆伐就像是一把刀,連皇帝都接不住,小小一個陳家算什麼。
陳氏現在分毫都不敢惹了顧溫心,壞心思全掐斷了,隻想往後這黴運能沒了。
顧溫心慢悠悠喝著茶,看著身邊哭得不行的陳氏,低聲道“允澈和允安不是無緣無故進去的,我用什麼由頭求情?”
“雖說也是自家人,可打死人這樣的事情,就連我也是看不慣的。”
”我若是真求情了,那被打死的人又不可憐了?”
“況且我現在還懷了身孕,也想給我肚子裡的孩子積德。”
陳氏一愣,抬頭看向顧溫心淡然的臉頰,低聲道“兩個孩子怎麼能打死人的?”
“那王典籍才遷來京城一月,他的兒子就敢挑釁我兒了?”
“況且他後頭在甘州聽說又找到了之前走失的兒子,怎麼就有這麼巧的事情?”
說著陳氏撕破臉冷笑“那個孩子會死,不全是靠你的好父親為了給你出氣,故意整我們陳家的麼?”
“真真算起來,那孽業可是該算到你父親頭上,你身為她的女兒,還想著積德?”
顧溫心挑眉冷了臉“彆說你沒證據,便說是當時允澈允安輸了就乖乖認輸,能有後頭的事?”
“那身邊的都是他們的跟班,誰還能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打人?”
“我父親告訴我,萬事有因有果,做了事就要承擔後果,沒有承擔後果的本事,就要管好自己,彆動害人的心思。”
陳氏愣了愣“好伶俐的嘴。”
顧溫心看著陳氏的眼睛“不是我嘴伶俐,是我占著理,因為我可從來沒想過去主動害人。”
陳氏知道自己這些趟是白來了,顧溫心比她想象中的難應付,比起她溫柔的母親,她顯然更厲害許多。
她沉默的擦乾淨眼睛上的淚,再不看顧溫心一眼,帶著婆子就離開。
她自覺顏麵掃地,再求便是將自己的臉放到人家的腳底下了,她也再做不出這樣的事。
況且剛才顧溫心那幾句話她聽的清楚明白,人家還記著她的仇,無論她怎麼求,她都是不肯幫忙的。
陳氏一走,四月從屏風後出來坐在顧溫心的身邊歎息“也是個可憐的。”
顧溫心卻笑吟吟看向母親“她有什麼可憐的,這都是她活該,當初沈承安母親的死,我可算在她頭上的,舊人走新人來,她現在也該嘗嘗滋味。”
四月看向顧溫心笑了下,又聽顧溫心問“母親,剛才陳氏說的那事,真是父親做的?”
“其實我也覺得有點巧了。”
四月看向外頭微微刺眼的光線,又看向顧溫心的臉,低聲笑道“溫心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