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輝放慢車速降下車窗,來到大梁門前的紅綠燈口,點了根煙,車子還歪歪扭扭的避讓了幾輛企圖超車的車輛。看著綠燈轉黃燈的一瞬間,李耀輝突然降檔提速,一腳地板油把跟在自己後麵的車子憋在了紅燈前麵。
車子開到了航天商廈的停車場,李耀輝把手機丟在車裡,鎖車走人,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朝剛剛來的反方向駛去,剛剛被憋在紅燈前麵的那台黑色的桑塔納和自己對向駛來。司機一臉焦急,用對講機說著什麼,看口型像是在說“跟丟了……”
“嗬嗬,建武對警規的對講機啊!看來考試還真開始了呢!”李耀輝在心裡暗自腹誹,坐在後排輕笑了一聲。
“老濕兒!去西司車站!”李耀輝一改普通話用濃鬱的宋城口音拍了拍前排司機,遞過去十塊錢。
到站下車,李耀輝來到車站廁所,抽著煙看一個跟自己身材相似的高個子農民工“老濕兒,借個火!”隨即也又遞上一隻金芒果。
倆人穿的都是牛仔褲白t恤,不同的是對方身上還披著一件工地上常穿的迷彩服,李耀輝笑道“這衣服挺耐磨的吧!”
“耐磨是耐磨,就是料子太揦皮……化纖的就這樣!”農民工憨憨的笑著。
“有個仇家跟蹤我,你這件外套賣給我咋樣?”李耀輝從褲兜裡掏出一百塊錢遞給了出去。
“用不了那麼多,一套褂子帶褲子才30!”農民工連忙擺手“這都是舊衣服了不值錢!”
“沒事!就當幫我忙了!”李耀輝把錢塞給了老實巴交的農民工。拿走了他的迷彩工地服。
出了廁所,李耀隨便用手在地上抹了把土,搓了搓揉在自己臉上,又胡亂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後背略微佝僂,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從車站門前小賣部買了一包一塊七毛錢的“853”香煙,撕開包裝,找人借了個火,坐在馬路牙子上,用拇指和食指捏著煙屁股慢慢的抽了起來。氣質瞬間從一個精神帥哥變成了一個仿佛剛下工的泥瓦工。
何廳長站在機要室,背著手聽著各方麵彙報過來的追蹤信息,不由得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這孩子,還真有點意思!給他上點難度!”
李耀輝把煙抽了一半,熄滅煙頭,把剩下的半截煙又塞回了煙盒。然後拍拍屁股走到了售票處,買了一張去省城的長途車票,見周圍沒有異常,就準備跟著大隊人群擠上了車。上車的人群中有不少去往省城的農民工,大多都穿著同款的迷彩服,李耀輝故意插隊,往前走,在即將登車的時候,自己閃身躲進了另一側的人群中,迅速的脫掉迷彩服,鑽進車站的門口的公廁,翻牆遁走。
乘坐公共交通去省城?何伯可沒那麼輕易放自己過去!
李耀輝脫下迷彩服,在胡同裡隨便摘了兩件晾曬的男式t恤,一件紅色一件黑色,換下自己的白t,換上紅色的,整理一下自己的頭發,用餐巾紙擦了把臉,混在一隊帶紅色棒球帽的旅行團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西司車站。
瞥見身後兩個茫然無措的便已,李耀輝冷笑。就這麼幾次變裝,李耀輝成功的混到了火車站,途徑省城的慢車大約每天十來班,票價四塊五,但是買票從候車廳上車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宋城市到省城逃票其實很簡單,貨站大門口的矮牆翻過去就能溜進月台,當年管理並不嚴格,貨站的門衛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剛翻過矮牆,就見貨站的門衛躺在值班室打盹,李耀輝輕手輕腳的從窗台下溜了過去,躲進正在月台候車的人群中。
月台上除了站務人員外,多了幾個衣著並不太合體的鐵道巡道工,依靠著月台抽著煙正在聊閒天呢。可他們耳後的空氣耳麥的透明彈簧線已經將他們的身份出賣了!
李耀輝也是第一次不用異能的情況下跟國安的“考官”們玩起了貓鼠遊戲,彆說還真有意思!
……
“脫線多久了?”何伯站在機要室,身邊的煙灰缸已經快被插滿了。
“45分鐘了!汽車站、火車站都沒發現蹤影!”機要員妹子摘下耳機轉頭對何廳長說。
“嘿嘿,這小子!該不是藏家裡不來了吧!”何伯笑了笑,又接上一支煙“安排省城卡點,對每一輛宋城市過來的長途汽車臨檢,給所有途徑省城的火車班次上的外勤交代挨個車廂檢查!同時協調一下鐵路公安配合!”
“何廳長,需要這麼對付一個高中生嗎?”機要員妹子皺了皺眉頭。
“都這會兒了,你還覺得他是個高中生?你知道他爺爺是乾什麼的嗎?”何廳長伸手比了個“八”的手勢。“老爺子當年可是敵後武工隊的隊長!12歲參加革命,14歲火線入黨的老兵!”何廳長雙眼放光,對李耀輝是越來越欣賞了,隻是不知道,最後的一關他能不能過!
“龍生龍鳳生鳳,兔子生來會打洞!”何廳長笑著說“這家夥從小跟他爺爺耳濡目染,肯定有兩把刷子的……”
“何廳長,您要不坐會兒!都站一個多鐘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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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要是考試就過分了吧!”李耀輝趴在綠皮車的車頂,七十多公裡的路程,在車頂風吹日曬四十五分鐘,到站還得想法子出站……
出站之後,李耀輝鑽進了銀基商貿城,在一樓買了一套很普通的西褲,白色的運動鞋、和一件深藍色仿夢特嬌的冰絲polo衫,就是那種不怕打火機燒的麵料。買了個雙肩書包,把自己的一套換下來的衣服鞋子都塞了進去。到洗手間洗了把臉,頭發最近長得有些長了,用水抓了個潦草的三七分,買了個平光眼鏡,儼然一個放完假返校的青澀大一新生。
來到大罷工紀念廣場,在紅高粱燴麵館猛炫了一大碗燴麵,吃完飯一抹嘴,看著不遠處高聳的公安廳和國安廳共用的辦公大樓近在咫尺,心裡不免鬆懈了許多。也該給何伯發個信號了吧!李耀輝暗自笑道。
於是他慢慢踱步到國安廳大樓對麵的西裡路,用自己的銀行卡取了兩萬塊錢,在西裡路攝影一條街上開始大肆淘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