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衛民給他倒了杯熱水,韓亞文接過來:“這回總不用再去你宿舍蹭水喝了。”
“去也沒幾個人了,都被要走實習去了,東風過一陣子也要去陝西考古。”
“哎喲,考古好!要是遇到千年女屍,那可得把持住了。我還給你帶了點廣式點心,不是我給你的,是李廠長給你的,我就當了回郵遞員。”
“你這郵遞員夠辛苦,這麼大一個袋子。”
“彆光說辛苦啊,不得請哥們吃個飯?先說好了,哥們算著呢,你該領實習工資了,可不能再帶我去食堂了。”
聽到韓亞文的話,辦公室的其他人都笑了;他們倒不是刻意在聽,隻是韓亞文說話太有意思。
“得得得,早就知道你惦記了,走吧,咱們挑館子去。”
鄭衛民帶著韓亞文出來了,冷風一吹,精神倍增,倆人一道往外麵走,找個體小餐館吃飯。
“兩個火車皮,貨找了個小學校放起來了,這幾天先給倒騰出去,試試水。”韓亞文不擔心個體經濟了,這回來之後他們都開始找個體餐館吃飯,想必大家對個體戶的衣服也會感興趣的。
改革開放的浪潮衝擊著每一個人,喇叭褲開始出現在北京城,成為當下的流行之一。
年長的人可能對這些東西比較反感,但“世界終歸是屬於年輕人的”。
“有的時候……個體戶想拿到東西還是有點難度的……”鄭衛民嘴裡忽然冒出來了這麼一句話,讓韓亞文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衛民,你們最近是不是又討論出來政策的變化方向了?”北大團委的這波人可是各院係的優秀人才,他們的眼光可比普通人強多了,雖然還沒有直接參與政策的製定,但他們能看到。
換句話說,他們在後麵的幾年會努力推行現在討論出來的東西。
世界終歸是年輕人的,北大隻是一個縮影,韓亞文願意相信他們。
“這倒沒有。”鄭衛民開始盤算韓亞文的行程了:“下麵應該要把化肥給弄到陝北去了吧?農時快到了。”
“我留王東在北京,他負責把這邊的化肥給弄去陝北,最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可以直接聯係他;我去廣州,帶著人要分一波出來往北京弄服裝,再帶另一波人把那邊的化肥弄到陝北去。”
韓亞文開始琢磨鄭衛民的同學了:“你那個室友不是也想種蘋果的麼?我讓東子把果苗給帶回來,回頭也在小學校的花圃裡先種著,等你那個同學來取。”
“還有彆的事。”
“什麼事兒?”
“到了陝北,看看能不能找個中小學校弄個校辦工廠,你出資。”
韓亞文眉毛聚了起來:“衛民……你這個想法……是為了什麼?”
“總是個集體企業,你往後可以用這個校辦工廠的名義南下,總比個體戶的名義來得強,能有個拿得出來的公章……”
“我懂了!”韓亞文沒讓鄭衛民把話說完,都說到這裡了,他要是還不懂那就真成棒槌了;陝北的中小學?要是放在以前,那就得是徐家村大隊的小學,但衛民沒特彆說,看來一個大隊的小學名義也不夠用了,看看能不能用縣裡麵的——教育局的好像也行。
這個名義也不能白用,韓亞文要給原北交錢——或者不用交錢,多弄點化肥就行。
但一想到教育局那邊有多的化肥,韓亞文就覺得好笑。
“還有,廣州那邊見到劉永的人了沒?”
“有幾個。”
“那行,回頭找個機會打一架。打成什麼樣你們自己把控,但打架的消息一定要傳回北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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