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剛決定把衛國去南方打仗的事情給拿出來壓一下鄭衛民。
袁秋極是讚同,南方的前線上咱們家可是出了人的,有這一條在,三兒你找校領導也好開口不是?
鄭衛紅滿眼希冀,大哥去南方打仗,她還不能有這個優待了?
在一家三口的注視中,鄭衛民卻緩緩搖了搖頭:“北大招不了幾萬名這種大學生。”
去前線拚命的人很多,鄭衛民可是記得清楚,即便在他重生之前,烈士子女在高考中的照顧也隻能是加分,鄭家何德何能,什麼消息都沒傳來就敢要一個北大的名額?
現在可是八十年代初,人們的思想是非常積極上進的,國家給的各種額外優待都在往外推,主動張嘴的人少之又少。
偏偏鄭家就是這少之又少的人之一。
袁秋傷心道:“三兒,能不能和學校的領導說說看?”
鄭衛民依舊搖頭:“這可不成。想上大學,得憑本事考上來,讓衛紅回去再複習一年看看。”
“你怎麼那麼軸呢?”鄭剛鬱悶了:“有多少人走後門?學校裡也不都是考進來的。”
鄭衛民眼睛眯了眯,外麵的太陽開始升起,陽光耀眼:“爸,這可不像您啊。”回來那麼多年,鄭衛民頭一次開口叫“爸”,但鄭剛不想在現在聽到這一聲,因為鄭衛民叫出來意味著不想幫忙。
“怎麼不像我了?”
鄭衛民說道:“當初我下鄉插隊的時候,記得第一個地方是想挑江蘇的,您是怎麼說的?”
鄭剛被噎住了,當初鄭衛民下鄉的時候想挑個好點的省份他都不許,逼著鄭衛民挑了一個艱苦的地方。
他原以為這麼多年了,鄭衛民考回北京,又找了個一起在陝北插隊的北京姑娘,應該不再對這事兒有什麼芥蒂了,結果三兒一直記著不說,還能在這個時候給說出來。
袁秋迅速接過來話,她抹著眼淚道:“三兒,你爸和我都後悔了,這個事情爸媽得向你認錯。因為你這個事情,你爸血糖都高了……三兒,這回要是不幫你妹妹,將來咱們是不是又得後悔一次?”
鄭衛民很服氣,話還能這麼表達出來。
“衛紅要是將來能考上大學,國家補貼她多少我就補貼她多少,一定好過我在陝北沒人問,不會讓她受委屈。”
鄭衛紅嘴又撅了起來:“三哥,我就想上大學。”
“回去複習一年,再考一次!”
“我不想複習了……”
“你當北大是你開的了?想來就來?”鄭衛民沒有任何鬆口的跡象,鄭衛紅的嘴巴撅得老高。
鄭剛和袁秋都在想詞兒,一時間辦公室裡非常安靜。
“喲,那麼多人啊?衛民,你家裡人?”
張文明從通州回來了,整個人黑了好幾度,還好不至於認不出來。
“活動結束了?”
“馬上就結束了;我提前回來的。昨晚我沒閒著,一直在寫感謝信,好家夥,王雲芳說去年慰問的單位就那麼些,今年可是不老少,說每天都有那是誇張,但說隔一天一個那也說少了。我算知道你今年為什麼不去了,我這手腕還酸著呢。”
張文明從包裡掏出了一疊信紙,是他一張張手寫出來的。
鄭衛民接過來看了一下,嗯,字兒比他的好看。
“我先給你蓋章,你回去收拾一下,穿得正式點,給人家送過去。”
“我知道了!”張文明看到旁邊的大西瓜,又看了看鄭衛民,想著下午的時候過來蹭個一塊。
鄭衛民把團委的章拿出來,一張張地給蓋上。
張文明閒著沒事兒,和鄭剛他們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