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開始泛起微微的淺藍色,屋外依稀能聽到公雞鳴叫的聲音。
窗前,坐在床上的青年麵容有些許憔悴,無神的雙眼裡透出無儘的疲憊。
青年一副隨時可能閉上雙眼就倒頭大睡的模樣,可他卻沒有屈服於睡意,反而是手裡緊握著一根細長的銀針,在睡意來襲時,毫不猶豫抓起銀針刺向大腿內側。
銀針刺入皮肉足有一厘米,拔出時帶出了鮮血,青年早有準備,止血膠布後手就貼了上去。
在這個新傷口的附近,大腿內側早就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點,紅點的顏色有深有淺,有的明顯已經存在了較長的時間。
青年睡意消減了不少,耳朵敏銳的聽到屋外有動靜。
麻利的穿上睡褲,將染血的銀針和其他止血膠布藏在了床底下,迅速掀開被子躺在了床上。
片刻後,房門響起因年久失修而發出的滋滋的聲音。
門外的人已經儘可能的輕手輕腳,但還是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動靜。
不過見被子下的青年沒有反應,門外的人輕呼了一口氣。
隨即,門被關上。
門外來的不速之客飛撲到床上!
“大懶蟲!起床啦!”
清爽的聲音充斥著這間不大的房間。
床上的青年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睛,當看清了此刻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後,無奈的開口道。
“姐,你怎麼今天大早上的就來了。”
“今天可是你第一天入學,我就知道你昨天晚上一定興奮得睡不著,要是睡過頭怎麼辦?入學第一天可絕對不能遲到啊!”
青年聽到此話迅速挺起身“差點忘了,今天是入學的日子啊!”
青年迅速起床,刷牙洗臉。
看著鏡子前的自己,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短發,無神的雙眼下一對深深的眼窩,以及被眼窩影響難以分辨的黑眼圈。
不知不覺的,大考已經過去兩個月,他已經是一個十六歲青年,一個即將邁入高校,正式踏上修真道路的高校學生。
“方長生!加油!努力!”
鏡子前出現了女人的臉,女人二十四的芳齡,相貌說不上是閉月羞花,但也是長得落落大方,青春美麗。
隻不過女人手上戴著戒指,已經嫁人三年有餘了。
女人是方長生的姐姐方長樂。
方長樂看著鏡子前的弟弟,鼓勵道“放輕鬆,相信自己是可以的。我們家的人都沒有什麼修真天賦,唯獨你有出息能考進重點高校,要好好努力,畢業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知道,姐夫就是蒼藍學院畢業的,出來後隨便找份工作月薪都是八萬起步。這個時代修真才是唯一的出路。”
方長樂拍了拍方長生,笑道“我去做早餐了。”
方長生瞬間臉色大變,勸阻的話卡在喉嚨說不出來,方長樂便歡樂的蹦著跳著去了廚房。
方長樂的廚藝就是災難!
隻見她一手拿起鐵鍋,另一隻手懸於鐵鍋旁。
方長樂表情甚是專注,雙眸緊緊盯著鐵鍋,不一會一團火焰於鐵鍋下憑空生成,方長樂也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她一隻手控火不能離開,隻能用剩下的一隻手倒油、打雞蛋、放入煙熏肉。
一通手忙腳亂下來,最終的成品便是擺放在桌前黑不溜秋的滑蛋炒肉。
看著方長樂若無其事的吃了一口,臉上甚至還洋溢出一絲開心和得意,方長生臉色更加鬱悶了。
他這個姐姐不但廚藝驚人,味覺更是異於常人,硬是這麼多年廚藝毫無長進,也從未察覺到自己廚藝之黑暗。
方長生也沒敢提,更不敢表現出來。
爸媽常年不在家,一直以來照顧自己的重擔都落在姐姐長樂身上。
姐姐已經外嫁出去,但還是會抽空過來照顧自己,給自己做飯洗衣,方長生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彆的呢?
“姐你一邊控火一邊做飯一定很累吧?不如下次我們開煤氣?”
方長樂瞅了方長生一眼,沒好氣的道“煤氣費不用錢嗎?有這本事當然是能省則省,長年累月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呢!”
“對了,你可是水靈根,以後你修為起來了,家裡的水就由你來承包了!家裡每月五十二塊水費,一年能省”
方長樂停頓了一會,眼睛往上轉動,顯然在努力進行著心算。
“六百二十四。”方長生頭也不抬的直接答道。
“三年能省”
“一千八百七十二。”
“三十七年呢?”
“兩萬三千零八十八。”
“這也算得太快了!”
方長樂嘴巴微張,心想著“果然能考進重點高校的腦子就是不一樣。”
說話間,方長生已經快速清理完碟子上的‘黑炭’,使勁灌了兩大口水,衝走殘留在齒間的奇怪味道。
抬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
時間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