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動物的展區內,眾人站在玻璃廊橋上,下方就是近在咫尺的動物生活區,動物身上的腥臭和食物、糞便腐爛的氣味混在一起直往上冒,即便這裡有大功率的排氣扇,這味道也長久不能消散。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短暫的驚異和愣神之後,肖誌澤渾身發顫,這或許是因為恐懼,但表現形式為憤怒。
“呀,老杜。”為首的女人阿麗側過頭,她看見了老杜以及老杜手上的嶄新開山刀,心念一動,眼神流轉間三人已呈箭矢狀站立,箭矢之鋒正對老杜。
她笑著說道“剛剛合成了一個新的字符,效果還不錯,能把人束縛在原地整整三小時。”
阿麗的表現如常,但虞良還是感受到她的虛張聲勢。字符的作用是很重要的情報,阿麗卻毫不猶豫地透露,原因自然是她想嘗試以此威懾住老杜,不想真的起衝突。
“這麼厲害,我就隨便看看,你們忙。”老杜笑嗬嗬道,然後用開山刀的刀身拍了拍側前方的肖誌澤,“走了。”
兩方不約而同地無視肖誌澤的怒火,甚至連注意力都沒有放在他的身上,對於彼此而言他們更該擔心對方的偷襲。
肖誌澤捏緊了拳頭,但他並非沒有理智,無論是老杜手上的那把開山刀還是女人弓弩上箭矢的鋒芒都讓他本能地膽顫,他已經隱約領會到這個動物園的潛規則。
弱肉強食,不加掩飾的弱肉強食。
除了他以外,似乎沒有人願意替剛才葬身蛇腹的黃藝佳說話。
而老杜話鋒一轉,眯著眼睛看那三個女人“不過對我邊上的人出手,等於對我出手。”
“當然,我們明白的,作為遊客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我們需要和睦相處。”阿麗接下老杜的警告,丟下一句話便帶著身邊的兩人從橋的另一邊快速離開。
“嗯。”老杜的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他目送著這三個女人消失,然後才沉聲道,“這裡和外麵不一樣,你們最好早點把心態轉過來。我不要求你們現在就能為我做很多事,但至少彆給我惹麻煩。”
語罷他看向兩人,似乎是在等一個答複。
“我知道了。”肖誌澤感受到老杜話語裡的壓迫力,他也不是鐵頭娃,隻是短時間內沒有適應而已。
“我明白,我們會聽你的。”虞良也是表態,他詢問著,“不過我們有什麼能夠幫上你的嗎?”
“有。”老杜點點頭,他話語中的利用意味絲毫不加掩飾,“我是個粗人,雖然進來的日子比你們長得多,但認得的字依舊比不上你們,特彆是你這個做文章的。”
他眯著眼睛看虞良,“合成的規則你也知道,作為玩家,越了解漢字越有優勢。而合成字可以是名詞字符也可以是動詞字符,名詞會變成物品,但它們往往能找到替代品。相較而言,動詞字符更加稀有也更強大,甚至可以殺人於無形中。”
“隻是……”老杜頓了一頓,“動詞字符的合成需要玩家的理解,而所有字符都是‘上鎖’的,密碼就是該字符的合成路徑,大概就是猜到這個字符的‘原材料’分彆是什麼。如果得到彆人的字符卻無法猜出合成路徑,那也是沒用的。”
虞良似乎明白了什麼,但沒有多問。
從目前來看,老杜並不會以殺人取樂,而且對他們兩個新人也有所需求,這是個好的信號,至少可以讓他們平安度過新手期。
這個動物園很詭異,在沒有弄清情況前,還是跟著老杜更安全。剛剛的對峙可以看出每個老手都有趁手的武器,並且善於生死搏鬥,他這隻不能獨處的猴子自然更不能離隊單走。
“外麵的展示板上就有動物園的園規,這裡既有隱性的文字規則,也有明文的園規。”老杜走在前麵,“你們最好老老實實遵守園規。”
“園規?那為什麼她們還能這麼肆無忌憚地殺人?”肖誌澤跟在老杜身後詢問著,雖然他仍舊不認同老杜的某些做法,但這已經不關鍵了。
“園規又不是法律,隻是一些遊客須知,等會兒你們就知道了。”老杜嗬嗬笑著,一貫的皮笑肉不笑,“像她們那樣拿人命做實驗肆意玩弄的家夥隻是少數,當然伱們也彆想著他們能有多好心,大多數人隻是懶得做沒有足夠利益的事情罷了。”
“嗯。”肖誌澤應道,眸子裡滿是信服。
僅僅半個小時,他的心態就產生了很大的轉變,而後他忍不住看向一邊的虞良。
這家夥和自己一樣是個新人,但更早之前就已經接受了這樣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