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良,你這是……”一個中年人打開了公寓的門,他剛一進門就看見了將一把大弩正對著他的虞良,當即整個人僵住,雙手不自覺地抬高。
是房東的臉。
“這麼晚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虞良依舊警惕地用複合弩的準心對準房東,動物園一行給他最大的啟示就是任何情況下都不要放鬆警惕。
半夜三更,男性房東用鑰匙打開租客的家門,若是虞良是個單身獨居女性,那絕對是buff疊滿的輿論事件。
隻不過現在房東被虞良用一把複合弩指著,所以輿論導向或許會不太一樣。
他並不擔心此刻的房東是無辜的,房東的身上疑點重重,而虞良一向不相信巧合。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房東重複著虞良的話語,突然咧開嘴笑了一下,“你真的讓我很驚喜,我原以為出來的會是我兄弟中的一個。”
虞良不語,他大概明白這隻鱷魚的想法了。
把任意一個人送進怪談副本變成猴子,副本裡的鱷魚吃了猴子之後就會自己變成猴子。
而這隻鱷魚能夠反轉性格逃出來,所以即便其他的鱷魚成了猴子應該也沒什麼問題,畢竟三隻鱷魚在能力和思維上是相同的,唯一不同的就是經曆也就是信息差,也是這一點讓它們產生了細微的差異。
現在,鱷魚房東隻需要在這裡等著猴子出來就行了。
隻不過讓房東沒有想到的是,出來的猴子並非是其他鱷魚變化而成的,而是虞良。
虞良默然,心中不免好奇。
那麼鱷魚反轉的性格到底是什麼?
現在看起來肯定和“吃猴子”的天性無關。
鱷魚房東獰笑一聲“你不會以為那個東西會對我有效果吧?”
他撕下自己的臉皮,腦袋快速變形出鱷魚的模樣,他微笑著說道“其實我本來是想偷襲你一擊斃命的,因為那樣的話你就不會太過恐懼。”
“看不出來,你還挺為我著想。”虞良笑了一下。
房東搖了搖頭“不不不,恐懼時死去的你會分泌大量的腎上腺素,它會使你身體的新陳代謝突然加快,細胞組織會缺氧。肌肉在進行過多無氧運動的情況下會分泌乳酸,那會使你的肉變酸變乾,很影響口感。”
“好吧。”虞良聳聳肩,想不到這鱷魚他快速打開自己的頁麵,準備第一次扮演李花朝,但是突然間他又發現自己的字符欄裡少了些什麼。
“之”!
她不見了!
待發現這件事的下一秒,虞良就看見自己腳下的影子裡鑽出另外一個黑色的身影。
她輕輕地拎起自己的裙邊,然後屈膝頷首,向在場的兩人行傳統的問候禮節。
虞良瞥了她一眼,退出了宇宙的界麵。
既然她都已經出來了,再扮演獵人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若她願意保護他,誰都殺不死他,若她想要殺死他,誰也保不住他。
而對麵的鱷魚房東卻是僵硬在當場,他從沒有見過她,但他清楚地知道她是誰。
是它!
就是它!
動物園裡的它!
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
他明明都逃到現實世界來了,他明明隻是想吃一隻猴子,無論是這隻租房的猴子還是其他鱷魚變成的猴子都可以,為什麼會讓他在這種地方遇見“它”?
“啊,鱷魚先生。”她笑眯眯地開口道,“這個人你不能吃,因為他不是猴子,他是狼。”
“不是猴子?怎麼可能。”鱷魚房東下意識地反駁,他的眼睛看到的是猴子的模樣,他的鼻子聞到的是猴子的味道,甚至於他聽見的都是猴子那種嘈雜的嘰嘰聲。
“我說他是什麼,他就是什麼。”她依舊笑著,隻不過笑容有些冰冷,她地回複著鱷魚,“你也一樣。”
她的目光直射在鱷魚的身上,而鱷魚的身體便開始飛速地變化,他的身體幻化成各種動物的軀乾。
鼠身,鷹翅,狗爪……
短短幾秒鐘時間,虞良就看見鱷魚房東變成了一種奇形怪狀的東西,他完全叫不上名字,硬要說的話,那可能是融合怪。
她衝著鱷魚房東道“你應該慶幸,我現在需要有熟悉現實的人陪著。走吧,陪我出去看看。”
“是。”不經意間,鱷魚房東已經變成原來的模樣,而他自然不會有任何違背她意願的舉動,隻是低頭應允,跟在她的身後。
“你要去哪?”虞良在她的身後詢問道,雖然早已做好準備,但真正到了放她離開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擔憂。
他要離開動物園,所以沒有選擇的餘地。
“放心好了,我讚同你的說法,我會遵守道德和法規的。”她輕描澹寫道,“事實上,如果沒有人欺負我的話,我不想傷害任何人。”
“嗯。”虞良見她這麼說,也隻能點點頭。
根源怪談任務的設計就是如此,“動物園怪談”——“來找我”——“躲貓貓”。
他隻是按部就班地完成了任務而已,若是因此出了什麼禍亂,怪談世界本身才是罪惡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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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良在心底安慰著自己。
然而,當她走到公寓門口準備離開這個房間的時候,她的身上突然閃過金色的光芒,隨即消失在原地。
消失的一瞬間,虞良在她的臉上看見了錯愕和震驚,很顯然這並不是突然的消失並不屬於她的計劃,而一旁的鱷魚房東也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虞良想到什麼,重新打開頁麵,隻見他的字符欄中又出現了那個獨特的金色的字符。
居然回來了?
他的心中出現一個大膽的想法,迅速目測自己到公寓門的距離,大約為五步左右,這是字符的生效範圍。
也就是說,她不能離開自己的附近?
下一秒,陰影閃爍。
身著黑裙的她再次出現,隻不過這一次的她臉色凝重,彷佛麵臨著什麼困難。
她不信邪般地上前幾步,試圖走出公寓門,但結果就是她又一次回到了虞良的字符欄裡。
“我……為什麼又被困住了。”第三次出現的她臉上滿是不耐煩,她坐到客廳的椅子上,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她不斷地折斷自己的指頭,看著蒼白的骨頭刺出皮膚,鮮紅的血順著手指往下淌,然後又飛快地複原。
被陰了。
又被陰了。
一切都被人安排好了,她永遠逃不出去。
怪談世界,該死的長虹動物園。
突然間,她抬頭看了虞良一眼,然後又放棄心中的暴虐,歎氣道“算了。”
暴力並不能解決問題,她不確定殺死虞良會不會導致她一起死亡,她才剛剛來到現實世界,怎麼可能願意隨之消亡。
不過……
她轉頭看向站在公寓門口不知所措的鱷魚房東“既然我不能離開,那麼你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刹那之間,鱷魚房東的身體已經開始湮滅,而後徹底消散,他甚至沒能開口說出一句話。
暴力至少能她的心情稍微好一些。
“我隻是取消了身上的怪談而已,那來自怪談的力量本就不屬於他。”她輕聲道,“好了,現在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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